欧阳诚在太医院,有个单独的小院儿,一明两暗的小屋子,没有东西厢房,看着窄得很。
不过以他的品级,有这样不要钱的住处,也算是不错了。
院子里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个穿水红色纱衫的女子,坐在院中纳鞋垫,想必就是欧阳诚新纳的妾了。
这个妾,让何田田她们吃了一惊,因为她们都认得,就是她们在京畿时的邻居,淡妆。
何田田尽力把惊讶的表情收起来,进去看她。淡妆见了她,一半羞涩,一半艳羡,一个劲地追问她,是不是真的成了楚王妃。
她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麻雀变凤凰,攀上了高枝的类型吧?何田田跟淡妆随意聊了几句,很快告辞,去生药库找欧阳诚了。
她为了答谢欧阳诚,决定送一栋房子给他,欧阳诚倒是不跟她客气,道了声谢,就收下了地契和房契,但对于淡妆,他却死活不肯谈太多,只说这是他的私事,何田田也只得罢了。
别过欧阳诚,坐上了马车,翠花关上车门,问何田田:“大小姐,咱们是回菡萏院,还是回楚王府?”
何田田摸了摸下巴:“你们说呢?”
锦瑟刚才被苏景云吓了半死,连忙建议:“回楚王府罢,奴婢斗胆,请王妃回去,好好地安抚一下殿下,让他别生气了。”
翠花却是摇头:“不能回,不能回,无论殿下跟大小姐怎么吵嘴,那都只是两口子之间的家务事,你们别忘了,在别人眼里,大小姐是赌气离开楚王府,跟殿下分居的,如果殿下不来接,就不声不响地回去,大小姐这脸朝哪儿搁啊?她现在可是楚王妃,必须在意这些名声,不然以后赴宴,会遭人笑话的!”
锦瑟点着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跟民间的媳妇吵架回娘家,是一样的,总得夫家有人来接,才有面子,不然即便回去了,也抬不起来头。”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翠花连连点头。
“行吧,就听你们的,回菡萏院。”何田田说着,又自顾自地嘀咕,“我没错,我本来就没错,干吗要灰溜溜地回去,难不成,他还指望我跟他赔礼道歉?”
车夫照着她的指示,赶着车朝菡萏院去,但走到半路上,外面却传来了观言的声音。
何田田听他像是在喊王妃,只得让车夫把车停了下来。
她以为观言是为苏景云而来,掀开车帘,望着他不作声。
但观言却俯倒在地,行了个大礼,一本正经地道:“王妃,请恕属下无礼。属下本应等王妃回到住处,再求王妃的,但属下知道,殿下新得了监国的重任,王妃今日一定很忙,只怕是不得闲,所以斗胆在半路上就拦住了您的车驾。”
何田田听了半天,云里雾里,不满道:“你这啰里八嗦的,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既然知道我忙,就直接讲重点嘛!”
重点啊……观言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居然刷地一下子红了:“属下恳请王妃,把翠花许给属下。”
“啊?”何田田惊得不顾形象,把脑袋伸出了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