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月明拿起诗集,接着刚才的地方,一一地给太后念。
慈安宫的地面,铺的是特制的金砖,所谓金砖,并不是真用金子做的,只是因为光洁平整,坚硬无比,才称之为金砖。
这种金砖地,比一般的地面更硬,何田田跪了没一会儿,膝盖就疼了起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她忍着没去揉膝盖,咬牙硬扛着,试图去听韦月明念诗集,以分散注意力。但这法子,显然很不成功,一直听到第十,她还是觉得膝盖很疼,而且越来越疼,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许是因为她的额头上,沁出了汗,许是由于她痛苦的表情太明显,太后示意韦月明停了下来,瞥了她一眼:“坚持不住就回去罢,其实你向来桀骜不驯,非要同景云藕断丝连,就算哀家不相信,又能怎样呢?”
“不,臣妾不回去。”何田田坚决地摇头,“娘娘,也许您不信,其实臣妾一直很仰慕您,希望得到您的肯定,讲实话,臣妾的确很舍不得楚王,但为了让娘娘安心,臣妾愿意克制自己,与楚王一刀两断。”
“你是为了哀家,才愿意同景云一刀两断的?”太后明显地不信,嗤了一声,“你这张利嘴,还真是谎话连篇,你通共才见过哀家几面,就仰慕哀家,希望得到哀家的肯定了?”
何田田把手搁在腿上,仰头看她:“娘娘,自臣妾跟楚王相识以来,他总跟臣妾提起您,说您是如何地慈爱贤惠,又通晓大局;说他之所以能成人,全靠您的抚育栽培。从那时候起,臣妾对您,就心之向往了。”
太后听了这话,终于有所动容:“景云真的跟你提起过哀家?他是这样说的?”
“是,楚王经常提起,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何田田说着,俯身拜倒,“臣妾曾经立誓,要跟楚王一起,好好地孝敬您,如今却因为自己的行为,让您生气难过,忘却了初衷,真是罪过。娘娘,臣妾是真的知道错了,不敢乞求您的原谅,只望您能相信臣妾。”
何田田竟是为了让她安心,才决定要跟苏景云断绝关系的?她在何田田的心里,竟是如此重要,甚至胜过了苏景云?
太后明知何田田的话,不太可信,但依旧犹豫起来,谁让她刚才的那番话,实在是太动听了呢。
韦月明生怕太后就此信了何田田,忙道:“其实我也很想相信魏国夫人,只是魏国夫人对太后,前倨后恭,这态度,太让人怀疑了。”
的确很让人怀疑,太后微微点头,但好像相信她,也没什么损失……要不,让她再跪一会儿,看看她的心,到底诚不诚?
太后正在琢磨,忽然一阵风迎面刮过,苏景云施展着轻功,快到像一道影子,冲进了殿门。
苏景云怎么来了?他怎么这时候来了?莫非真跟她先前想得一样,何田田这是一计,想要间离她跟苏景云?
幸亏她还没心软!她倒是要看看,何田田究竟能不能得逞!
太后想着,心硬了,脸也沉了,冷冷地看着何田田,唇角紧紧地抿着,神情倒是有点像苏景云。
苏景云径直冲到何田田面前,俯身抓住了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来,语气又快又急:“田田,快起来!是谁让你跪的?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