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从早到晚,让苏景云盯着练琴,接连过去了好几天。有时候苏景云公务繁忙,就把奏折和公文带到琴房,坐在她旁边,一面办公,一面指点她的手法。后来他嫌麻烦,干脆让人把书案整个儿都搬了过来,琴房兼作了书房。
一晃到了月中,又该给太后请安了,何田田想着她这半个月,都待在楚王府,太后肯定会生气,于是在踏进慈安宫的大门时,就提高了警惕,以防她难。然而太后并未露出不高兴的神态来,和她聊了聊知音节的事,就放她走了。
韦月明很是不忿,何田田一走,就问太后:“娘娘,她都搬到楚王府去住了,您怎么不说她?”
太后很不高兴提这个话题,闻言就黑了脸:“说她有用吗?这事儿你少管,哀家自有主张。”等她给苏景云选好了新的楚王妃,何田田就算在楚王府生根,也没用了。
说起来,皇上就不该准许何田田和离,就因为她现在并非皇家的媳妇,所以对付起她来,才这么棘手,不然她让她天天到慈安宫尽孝,看整不死她!
韦月明见太后不但不管何田田,反而刺了她几句,心中愈气闷,随便寻了个由头,就跑出慈安宫,在大门口把何田田给拦住了。
何田田正要上马车呢,突然被拦,不禁好笑:“上次我来慈安宫,你追出来拦我,这次又追出来拦我,怎么,拦我拦上瘾了,还是被我打手打上瘾了?”
韦月明想想那天,觉得手还在疼,连忙缩了回来,恨道:“何田田,你少得意,有你哭的那天!”
“哦?哪天啊?你告诉我?”何田田白了她一眼,抬脚朝台阶上走,“如果没事儿,我先走了,我可不比你,忙得很呢。”
“你忙?你在忙什么?”韦月明不敢拦她了,只好紧追着她也上了台阶,“你这半个月,是不是在练琴?”
何田田半步也没停,径直上了马车:“我练不练琴,关你什么事?”
韦月明一脚跨进马车里,以防止她突然就走:“何田田,就算你弹得再好,也不可能坐在我表哥旁边!因为知音节那天,皇上和太后都在,他们不会允许的!如果你不管不顾,强行陪我表哥坐,只会让我表哥为难。
何田田,你根本不知道,我表哥为了你,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他每次来慈安宫给太后请安,太后都会狠狠地斥责他,甚至拿自己要挟他,他堂堂楚王,居然要夹在你和皇祖母之间为难,你于心何忍?何田田,你的心肠是铁做的,实在是太硬了!”
何田田本来是背对她的,听到后面这段时,却转过了身来,怔怔地看她,呆呆地问:“他压力很大?”
“你说呢?!”韦月明没好气地道,“你天天待在楚王府,很得意是不是?根本不管我表哥为此在外受了多少气,对不对?”
何田田盯着马车的门框,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对韦月明道:“谢谢你。”
韦月明还当她是想明白了,心中暗自得意:“你要是真心喜欢我表哥,就多为他想想,赶紧离开他,让他娶个楚王妃罢。”
何田田重重地点头:“以后我一定多为他着想。”
突然变这么听话?敢情她是服软不服硬?原来不是何田田难对付,而是她以前的法子都用错了……韦月明预感到劲敌已除,心中狂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转身走了。
马车开动,朝着宫门驶去,何田田趴在车窗前,显得闷闷不乐。
小河以为她受了刺激,安慰她道:“夫人,您别听新月郡主的,她不管说什么,都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