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殿中,静寂无声,何田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撑起身子,一阵猛吐。小河和小溪就在床边守着,见状赶紧上前,一个扶住她,给她拍背,另一个拿了铜盆,接住污物。但实际上,她连清水都没吐出来,只是干呕而已,看着就难受。
福公公满脸不忍,丢开拂尘,上来帮忙。
何田田吐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平静,推开小河,想要起床:“咱们回魏国府。”
“哎呀,夫人!”福公公拦住她,叫了起来,“您就安心躺着罢,殿下已经进宫去了,不会有事的!”
何田田摇了摇头,还是要走。
福公公急得直跺脚:“夫人,您还在怪殿下呢?殿下虽然没有料到,您会这么早有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他一定会把一切都打点好的,您就相信他一回罢!”
何田田摇着头道:“我没有怪他,我是怪我自己,不就是怀孕么,有什么大不了,为什么要慌慌张张地出逃,害得周围的人遭殃。福公公,我只是想要静一静,没别的意思,景云回来了,你就这样告诉他。”
没有怪苏景云就好,福公公松了口气:“夫人,您想要安静,奴才们出去就是了,何必要回魏国府?”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虽说有楚王在,但也难保小人作祟,你还是待在楚王府,比较安全。”
何田田想了想,点了点头,重新到床上躺下了。
福公公冲殿内的侍从们挥挥手,带着他们退下去了。
小溪也跟着出去,守在了门口,小河留下陪着何田田,怕她一会儿又要吐。
何田田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帐顶,一言不。
小河小声地安慰她:“夫人,别多想了,把身体养好要紧。”
何田田伸手抚上小腹,道:“不用担心我,先前我是一时情急,脑子乱掉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不管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如何,也不管我和苏景云有没有夫妻的名分,他这辈子,估计就我一个女人了,如果我不给他生孩子,他找谁生去?所以,不管他们如何阻挠,如何逼迫,我都一定要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气死他们。”
小河舒出一口气,笑了起来:“夫人,您这样想就对了,别再愁眉苦脸了。”
何田田苦笑着摇头:“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遇事不够冷静,为什么要慌里慌张地出逃,有什么好逃的?现在害得翠花和欧阳诚这样,我心里太难受了。”
“您那不是一时情急,生怕太后知道您怀孕,对您伸出毒手吗?”小河开解她道,“不管换成谁,都会第一时间想要逃走的,您就别再介怀了。”
欧阳诚的伤情还没稳定,翠花还在打着止疼针,她如何能不再介怀。何田田摇着头,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小河不知该如何劝她了,只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苏景云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问福公公:“夫人如何?吐了几回?”
福公公照实回答:“夫人想要安静,所以只有小河在寝殿照顾她。不过奴才在门外听着,像是吐了很多次。”
以前怀柔安和惠安的时候,没听她说这么难受啊,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呢?苏景云皱着眉头,疾步奔入寝殿,几乎是飞掠着,冲到了紫檀床前。
小河见他来了,很知趣地退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