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没有欲求不满好不好!她只是想要苏景云的一点血,一点血!她要是不侍寝,就等不到他睡着的时候,如果等不到他睡着的时候,如何给她抽血?
可怜她的医疗饰,天天消毒,就为等到怀孕满三个月,结果眼瞅着就要等到,曹提点却跟她来这一手!
胎像稳不稳,她心里很清楚,曹提点为什么要骗人?是苏景云的意思吗?他不就是膝盖走路时有困难么,又不是什么大病,为什么要瞒着她?
唉,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瞒来瞒去,就不能直白点,干脆点吗?她还以为,她跟苏景云之间,会有所不同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因为孕期荷尔蒙的影响,何田田歪在罗汉床上,不停地胡思乱想,心情一时高,一时低,不像是坐过山车,倒像是暖暖冷冷,一瞬经历了四季。
小河端了燕窝羹进来给她,她侧卧在罗汉床上,懒懒地撑着腮,问小河道:“我不适合多愁善感,是不是?”
“啊?太子妃,您说什么?”小河没听懂。
“没什么。”何田田推开燕窝羹,呼地一下坐了起来,“去告诉太子殿下,我要约他到园子里看桃花!”
小河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太子妃,外面雪还没化呢,园子里没有桃花。”
“那就梅花!梅花总有吧?如果连梅花都没有,那就随便什么花!”何田田冲她挥着手,兴冲冲地下了罗汉床,“务必给我约到,不然你就不用回来了。”
太子妃就这么想太子殿下?小河本来不以为然,但突然想到,男人最易变心,如今太子妃要安胎,无法侍寝,要是不想别的法子笼络太子,万一太子趁机娶个侧妃,纳个妾,可如何是好?
她想着想着,倒比何田田还要急切三分,施展着轻功,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嘉乐殿去了。
--------
嘉乐殿内,苏景云正负手站在廊下,眺望坤元殿重重宫檐,目光幽远而深邃,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一抹哀伤。
福公公放轻了脚步上前,唤了声“殿下”:“小河刚才来了,说是太子妃邀您赴园,共赏梅花。”
他以为这事儿又会让苏景云为难,毕竟游园需要走路,而他的病痛又是这样深。
然而苏景云的唇边,却是流露出一丝微笑,很快颔:“让她等着本王,本王去接她。”
他入内更衣,指了藩国最新进贡的一种香露,味道清淡,而又悠远。
福公公跟了进去,遣退侍从,为他解开纽扣,更换新衣。多少年了,他都没干过这活儿了,但苏景云的腿伤需要瞒着,少不得捡了起来。
苏景云张开双臂,由着他服侍,面容平静,神情轻松,微微上挑的眼尾处,适才的笑意,似乎还没消散。
福公公没有来由的,心又酸了:“殿下,要不推了罢,不过是游园而已,太子妃不会生气的。”
苏景云笑了笑:“本王不是怕她生气,而是想通了。如果真的来日不多,为何还不珍惜?万一明日便是永别,今日仍不赴约,岂不是遗憾终身?”
“殿下!”福公公仓惶出声,“只不过是腿伤而已,何止与此!”
“福公公。”苏景云敛去笑意,满面肃容,“本王远在南疆时,楚王府是什么下场,难道你忘了?身在皇家,最忌自欺欺人。”
福公公不敢再答,默默地帮他换好衣裳,却突然道:“总可以想想办法,殿下,就算为了太子妃,也该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