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诗社,是韦守国开办的,聚集了一帮自诩风流的世家子弟,成日里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不问朝堂,不谙世事。
苏景云这种致力于国务政事的大忙人,自然是没空参加这样的活动,当面就回绝了韦守国。
韦守国是先韦贵妃的内侄,苏景云的表弟,在他面前,胆子大些,尽管被拒,仍不肯走,赖在他面前道:“太子殿下如今这么忙,只怕早就忘记了当年鲜衣怒马,肆意快活的日子了罢?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念?”
是啊,他也年轻过,纵意策马,踏雪闻香,高谈阔论……不不不,他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哪里就老了?苏景云想着想着,不禁失笑:“也罢,就随你们去锦园,快活半日罢。”
韦守国高兴了,趁机又提要求:“殿下,锦园借给我们,可就得随我们布置,您到时直接来享受就行了。”
苏景云笑着挥了挥袍袖:“随你去,少在本王面前啰嗦。”
“表哥,可是有几年,没听你笑着骂过我了。”韦守国哈哈地笑着,起身行了个礼,走了。
皇位竞逐残酷,皇子大都少年老成,苏景云看着韦守国潇洒离去的背影,竟是有点羡慕。
想想来年开春,皇上南巡,多好的游山玩水机会,但他身为太子,多半得监国,不得随行。想来这世间事,哪怕贵如皇子,也不能件件遂心,总有得失。
不知何田田当上了太子妃,是否有跟他同样的想法?她那么跳脱的一个人,如今却得关在这太子府内,为他生儿育女,连她心爱的神医堂也不得去,心里想来还是不甘的罢?
苏景云想着想着,心生惆怅,把福公公唤了进来:“太子妃这几日打理府中庶务,辛劳有加,你去把宫里前些日赏下来的血燕,给她送些去,补补身子。顺便告诉她,本王过几日要去锦园赏梅,难免会有风月应酬,但本王不会忘记当初对她的承诺,叫她不要多想。”
福公公高高兴兴地领了差事,给何田田送血燕去了。
何田田正歪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听说福公公来了,这才醒了过来。
福公公暗自犯嘀咕,看来她也不是很忙嘛,难道是为了躲着殿下,才谎称忙得不可开交的?既然不是很忙,那他就得想点花招了,福公公将血燕奉上,恰到好处地提醒何田田:“太子妃,殿下惦记着您,特意派奴才来,给您送血燕,您是不是得上嘉乐殿,给殿下谢个恩?”
何田田靠在软枕上,整个人都显得懒懒的:“可以不去吗?大约是肚子大了,不太想走动,殿下会不会因此怪罪我呀?”
她拿肚子当借口,谁敢怪她?福公公很是无奈,只得道:“太子妃怀着双胎,辛苦异于常人,想来殿下是不会怪罪的。”
他说完,想起苏景云交代的第二件事来,忙道:“太子妃,殿下让奴才转告您,过几天,他要去锦园,参加齐国府二公子的赏梅宴,席间多半会有歌姬舞姬作陪,但他一定会为太子妃守身如玉的。”
何田田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福全,你是不是又想挨板子?殿下会说出‘守身如玉’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