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南叶仍未眠,坐在书桌前,翻看她的课堂笔记,可惜,之前在羊签坊攒钱买的那些食谱,夔国府不许带进来,不然还能再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和菜品,是似雪非雪,和似牛非牛的。
看来她除了凑齐那四箱子标准配备,还得另添上一箱食谱了,等这次考核完,她得持续攒钱,多买几本食谱来看看,不然在这竞争太过于激烈的夔国府厨房内,光啃老底,真是会跟不上的。
翻看完所有的笔记,南叶能够非常肯定,夔国府的西厨房,绝对没有教过这两道菜!居然拿没有教过的菜来考,实在是太残忍了!
似雪非雪,似牛非牛……南叶反复念叨,直念到头疼,最后干脆一拍桌子:“既然不知道现成的菜,干脆自己创一个!”
不就是似雪非雪么,朝糕上随便撒点椰丝或糖粉,不就是雪了?
不就是似牛非牛么?朝……哎呀妈呀,华朝耕牛是受保护的,她上哪儿弄块牛肉去?哎,不对,既然非牛,那说明并非牛肉,而是某一种像牛的东西,什么肉做出来,会和牛肉相似?她一时想不起来,得,干脆拿萝卜雕一头牛,行不行?
这种刁钻的题目,就让她以无厘头的方法来考罢,不管了,上/床,睡觉!
越是紧张时刻,越是沉稳非常,南叶的特质之一,这一觉她睡得极沉极香甜,以至于尽管天不亮就爬起来,仍能精神抖擞,连呵欠都没打一个。
她洗漱穿戴完毕,来到厨房,却现香秀就蹲在院子里呆,不禁惊讶出声:“你来得好早!”
“早?”香秀显得蔫蔫的,侧头朝小灶间努了努嘴,“有人比我还早呢。”
“谁?”南叶这才现,小灶间是亮着灯的,里面显然有人。她走去推开门,朝里一看,愣住了,里头的人,居然是手指头上还缠着纱布的含雪!含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刻苦了?她可从来没见她为考核着过急,难不成是因为翠云跟上了王大梁,她失宠没指望了?
南叶猜想着,走进门去,问道:“考核的题目,有着落了?”
含雪熬得双眼通红,眼圈却是黑的,她抬头漠然地看了南叶一眼,没有作声。
看她这样儿,便是没想出来了。
真是的,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要死不活的,还不如以前乱蹦达让人看着舒服呢,南叶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含雪正在揉一团糯米粉,许是南叶盯着,让她觉得紧张,揉着揉着,猛地停手,抬头怒视南叶:“你是来看笑话的?”
“看笑话?”南叶没明白她的意思。
含雪越说越愤慨:“怎么,瞧着我以前风光,什么都不用愁,而今却落魄到要亲自下厨试考题,还缺了一根手指头,你心里挺得意是不是?!”
是啊,是挺落魄,是让她总把希望寄托在王大梁身上的,而今一失宠,就什么都没了,当然,南叶不会蠢到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只忍不住哑然失笑:“你什么时候风光过?是考过第一,还是拿过功券?”
的确,王大梁是帮过她不少,但好像一次也没成功过……含雪愣了一愣,突然蹲地,嚎啕大哭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在我们这几个人里头,我手艺最差,如果不走这条路,卖去青楼的人,就不是绿萍,而是我了!我,我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