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赶忙走近一看,疑道:“刚开口呢,早了点吧?”
“不早,皇上不爱吃太烂的。”南叶肯定作答,她可是把那本厚厚的饮食禁忌手册,研究了个透的。
皇,皇上?!这不是斗菜么,怎么还跟皇上有关系?!深冬惊得险些掉了汤勺。
“赶紧盛,迟了就不好了。”南叶一面催促,一面解释,“接驾是下个月的事,这次斗菜,只是做准备,皇上不会亲临。”
原来如此,那这次斗菜的意义,可就非比寻常了,怪不得世子都要亲自参加,南叶又如此重视。深冬快手快脚地把菱角盛起来,那边南叶的煨鲟鱼也好了,两道菜,正好同时上桌。
深冬又是诧异,又是佩服:“还真是差不多的时间煮好,跟你刚才估算的一样。”
做得多了,自然就估算得准了,南叶笑了一笑,招呼她坐下,两人开个小灶。
菱角软糯,鲜咸中略带一丝清甜,鲟鱼片薄嫩,鱼汤隐有姜汁辣味,引人口水,深冬捧着碗,感动得直想哭。
南叶没她这么多情绪,埋头苦吃,不时指点上一句:“菱角装盘也有讲究,汤不能盛太满,一半就够,这样才能使菱角刚刚浮上汤面,若隐若现。”
她对细节的追求,竟已到了如此境地么?怨不得如此重要的一次斗菜,世子放着管事们不用,却让她一个三等厨娘来负责。深冬惊诧之余,再生佩服之心。
“想那么多作什么,赶紧吃,不然就只能去大厨房啃馒头了。”南叶觉她在愣,笑着道。
深冬被她的吃货情绪所感染,也懒得再多想,夹起一筷子鱼片就朝嘴里送,埋头苦吃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两道菜便已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下,深冬主动收拾起碗筷,拿去洗了。
此时天色已晚,南叶惦记着香秀,便让深冬先回去,明日早些再来。深冬惦记着蓑衣刀法,但此时天都黑了,她不敢再耽误南叶,只得先回去了。
方才做煨鲜菱和煨鲟鱼时,南叶每样都留了一些,此时端出来,装进食盒,再煮了点薄薄的米汤,拎着回到了住处。
含雪见又有好吃的,二话不说,直奔桌边去了。
南叶扶起香秀,让她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强行捏开她的嘴,把米汤灌了小半碗进去。虽然香秀的伤情还算稳定,但这样总是不醒,真让人担忧。
含雪吃过饭,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南叶烧了水,帮香秀擦了身子,自己也洗了个澡,就在香秀旁边打了个地铺,和衣躺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闻外面有人小声唤“南叶”,南叶一个激灵醒来,愣了半天神,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外面有人找她。
这深更半夜的,居然有人找她?谁啊?南叶掀开薄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自窗缝里朝外一看,立时呆住了。
月光下,白衣胜雪,黑似墨,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哎,那……不是世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