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赶忙回神,继续剔骨,这会儿她除了暗自佩服南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挫败感,她离南叶这样的境界,还差得远呢,就算她没有在洗衣房耽误这两年,也绝对达不到南叶这样的水平,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叶上阵,可以直接当主厨,而她就只能做案板了的原因了。
到底再经过多少年的磨练,她才能和南叶一样呢?深冬一面想着,一面把甲鱼收拾好,肉和甲壳分作两堆,摆放整齐了。
看来深冬没做过甲鱼啊,南叶再次提醒:“把那肉,拿滚水烫一烫,剥皮,反复用清水浸泡,直至冲净血水。然后把甲鱼肉,称出一斤来,生姜切五片;大蒜两瓣,切片;葱白和葱绿分别切段。然后……你再帮世子调个水淀粉,这事儿由案板上的人来做,好像也没违反规矩。”
原来处理甲鱼还有这么多讲究,深冬这回不挫败了,而是把这次演练,当作了一次学习的机会,十分认真地照着南叶的吩咐来做,而且一项一项记在了心里。
一时深冬去切姜蒜,南叶看着处理好的甲鱼肉,开始纠结了,半晌没有出声。
芦芽不解问她:“怎么,这道菜有难度?照着刚才的法子调味,不就行了?”
拜托……不是这道菜有难度,而是顾端难搞定……他不是有个毛病,不上案板,不近炉灶么,可这道菜,是需要炒的,他不上灶怎么能行?南叶苦着脸道:“要不你去请世子上灶生火……”
芦芽马上也明白了问题之所在,犹犹豫豫地问顾端:“世子,您还是不肯上灶么?”
顾端眉头微皱,很是不情不愿,不过他没作过多犹豫,便道:“罢了,既是已经答应了要参赛,就照着规矩来罢,不然费了这么大的心,却让别人赢了去,心里更不快活。”
够爽快!南叶一下子卸下了压力,高高兴兴地道:“世子,请您坐锅热油,待油上浮泡殆尽,下姜蒜和葱白,炒出香味。”
顾端不知什么叫油热,但南叶已经明示了;顾端不知葱姜蒜该炒到什么程度,南叶也详细说明了,所以一切都变得没有难度,顾端轻轻松松地就爆香了锅。
这时南叶又道:“世子,下甲鱼,一直炒,直至甲鱼变色,然后放两毫升黄酒,半碗水,大火烧开。”
芦芽举起个彩釉饭碗,问道:“就这个大小,可使得?”
南叶点头:“很好,正式赌菜时,也就用这碗罢,免得乱套。”
芦芽应了,倒了半碗水,放到了顾端的手边。
顾端虽然一再表明过,自己不爱上灶,但真到了灶台边,却比谁都认真,从他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不一会儿,甲鱼变色,他照着南叶的提示,加黄酒,加水,然后盖上锅盖,大火烧开。
南叶生怕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烧开,又提示了一句:“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就是开了。”
顾端额边,顿时三道黑线,他再白,也不至于连什么叫做烧开都不懂罢,刚才他还烧水烫过海参呢。
一时水烧开,南叶又道:“世子,转小火,煮六分钟。”
烧木柴的大灶,所谓转小火,就是把柴从灶里抽出来几根,这事儿,芦芽代劳了,并向南叶解释:“到时有专门烧火的丫头,不用世子亲自动手的。”
那挺好,因为火候也很重要,有了专业人士代劳,肯定事半功倍,南叶点点头,提醒顾端:“世子,既然有人负责转小火,您就盯着西洋钟罢。”可惜华朝没有闹钟,不然就省事儿了。
顾端微微颔,再次深深地觉得,自己应该另配一块怀表了,因为他先前的那块,赏给南叶了……要不,先找南叶借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