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含雪这意思,是南叶不把多用刮皮切丝器借给她,就是忘恩负义了?深冬生怕让南叶背上了这个恶名,忙道:“你来迟了,多用刮皮切丝器已经让我给借了,而且我也要参加赌菜,非得这东西助阵不可。”
“你借了?!”含雪的声调骤然拔高:“你一个切菜的,要刮皮切丝器……”
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这东西的名字里,除了刮皮,还有个切丝呢,切菜的人不用,还有谁用?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更何况,救南叶的人除了含雪,还有深冬呢,论起资格,她一点儿也不比含雪少,因而含雪数度张口,都没好意思把争抢的话说出来,只好跟深冬商量:“你看,你技术比我好,厨艺比我过硬,要不把多用刮皮切丝器让给我?”
这次赌菜的成绩,关系着深冬能否顺利回到西厨房,她如何肯在如此重要的关头,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借出去,自然是一口回绝了含雪的要求。
含雪十分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朝外走。
这时候,南叶却睁开了眼,唤道:“含雪!”
含雪听见她的声音,惊喜回头:“怎么,你还有个多用刮皮切丝器?”
南叶摇了摇头,道:“你借多用刮皮切丝器,有什么用?对于水台上的人来说,这次赌菜,主要的工作是剖海参,杀甲鱼,拣葛仙米,这三样,多用刮皮切丝器都不占优势,你就算借了去,也拿不了第一啊。”
深冬拿多用刮皮切丝器,是用来切配菜,好为剔骨甲鱼腾出更多时间的,但说到底,给甲鱼剔骨,看的还是她自己的本事,而含雪什么都不会,就算拿了多用刮皮切丝器又能如何呢?
这层到底,还是跟含雪讲清楚的好,不然下次再有赌菜的机会,她还是会依赖器具,而不去努力提高自己的手艺。
含雪听了南叶的话,仔细想了想,现无可反驳,显得愈失望了。
深冬忍不住道:“水台不就是杀鸡宰羊,洗菜择菜么,又没多少人跟你抢,你每天多练练,我就不信练不好。”
多练练……说得容易……那得多累啊……含雪瘪了瘪嘴,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深冬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道:“上进心还是有的,可惜吃不了苦。”
可不是,就算她不计前嫌,肯拉她一把,也得她自己有两把刷子才行啊,不然就算她愿意一有机会就帮她,也得其他人答应才行,西厨房的那些人精,又不是瞎子……南叶也叹着气,摇了摇头。
深冬一门心思想在赌菜中获胜,加上也实在是不愿回到洗衣房,因此直到太阳落山,还忙着在南叶这屋里切菜,晚上芦芽过来瞧了一眼,忍不住地乐:“你这是要把整个夔国府的菜都给切了呀?”
深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埋头苦切去了,并央求南叶:“要不晚上我就歇在你这里,正好为你端茶送水,扶你入厕。”
旁边的婆子笑道:“那姐姐你可抢了我的活儿了。”
南叶也笑了起来:“你有这劲头,我又岂能不随着你,东屋空着呢,晚上你上东屋练去,要睡觉,就打个地铺,反正天气热,睡地上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