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翠云极爱听,眼睛里顿时有了神采,转头看他,道:“你也这样想?孩子没了,咱们不用再担惊受怕,生怕被人举报,我也能专心跟着曹三娘学艺了。”
下人是没有坐月子一说的,等歇个两天能下床,就能照常上工了,到时她跟着曹三娘学几招,赢过香秀,让香秀好好地丢个脸,给曹三娘出出气,曹三娘就会正式收她为徒了。
王大梁突然想起件事来,责怪翠云道:“你不想要孩子,吃了打胎药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扯上香秀?”
提起这个,翠云就一肚子的气:“我明明都安排好郎中了,只等他照我教的一说,香秀就死无翻身之地了,可哪知却被南叶横插一脚,竟去求世子派了郎中来,坏了我的好事!”
“南叶怎会想到去另请郎中的?难不成她知道你服用了打胎药?”王大梁疑惑问道。
“那不可能,药是我躲在临风阁煎的,她怎会知道。”翠云气哼哼地道,“她这人一向狡诈,做出这事来也不奇怪。”
这一箭双雕的主意,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确如翠云所说,是让南叶坏了事了,王大梁安慰她道:“你也别急,安心去临风阁,跟曹三娘学艺,南叶那边,就交给我了。”
“交给你?”翠云讥讽他道,“别忘了,而今掌管厨房的人是左方同,你就算重新回去,也得看他的脸色!”
“看他的脸色?”王大梁一下子火了起来,“他能够顺利上台,是谁的功劳?他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听我摆布,我能扶他上马,就也能轻松把他拉下来!”
“得了,那你倒是拉啊?”翠云早对左方同不满了,趁机怂恿王大梁,“而今孩子没了,咱俩相好的证据也就没了,你赶紧把他撤下来,我好和他闹和离。”
既然他的伤好了,翠云的孩子也掉了,的确是时候把权力尽数收回来了,他又不怕什么,凭啥非得弄个傀儡挡在前头碍事?王大梁摸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缓缓点头。
说完话,王大梁起身离去,他前脚走,左方同后脚就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红糖荷包蛋,坐到床沿上,要喂翠云吃。
翠云还在记恨那几个巴掌,哪肯理他,翻了个身,把背对着他了。
左方同低声下气地哄她:“你跟我怄气不妨,但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赶紧来把这荷包蛋吃了,补补气血。”
翠云冷哼一声,道:“这会儿晓得哄我了?刚才打我的时候,可比谁都凶呢!”
左方同表情一滞,讪讪地道:“我那也是一时心急。”
“心急什么?孩子又不是你的。”翠云猛地一翻身,直盯他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气的是什么,怕的又是什么,不就是看着孩子掉了,你手握的证据没了,将来不好敲诈王大梁了么?”
“你胡说些什么?!”左方同被戳中心思,气急败坏,想也不想,就把一大碗热烫烫的糖水荷包蛋,扔到了翠云的胳膊上。
这可是热了又热的糖水,滚烫滚烫,经这一淋,翠云登时厉声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