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走运,也不过是讨得绿萍的欢心,以后负责她的饮食,怎么,你稀罕这个机会?”南叶不以为意。
“不稀罕!”香秀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那不就结了,咱们赶紧做玉灌肺罢。”南叶说着,把刚炸好的油饼捞起来沥油,深冬则提前准备好了砧板和刀,准备将其剁成泥。
这道玉灌肺,她们连日来已做了好几遍,总结出一条经验,那便是,所有的食材,都必须剁成泥,保证蒸出来后,是绵软的口感,那样才最接近于真羊肺。
这活儿听起来容易,但除了油饼,芝麻,核桃和松子想要完全捣成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能把玉灌肺完整地练上两遍,就算不错了,所以她们都很珍惜每一次练习的机会。
香秀捣着剥过皮的核桃,有点担心地朝外看,道:“含雪那妮子的话不可信,万一她做好鸡粥后,根本就不端来给你尝,而是直接送去给绿萍了怎么办?”
“急什么,芦芽早已在衡清轩门口候着了。”南叶捣着芝麻,镇定得很。
衡清轩是西跨院通往二房院子的必经之路,看来南叶是早有准备,不给含雪任何亲自去送鸡粥的机会了。香秀放下心来,但还是把擂钵搬到了门口去,道:“我帮你盯着,只要有人来找,就叫你。”
这香秀,性子还是这么急,南叶笑着摇了摇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忽见有人急匆匆地朝着小灶间来,看服色,是衡清轩的丫鬟。香秀丢开擂钵,猛地起身,低声而急促地喊:“南叶!”
南叶抬头,看见来的是衡清轩的丫鬟,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出去。
那丫鬟走到小灶间门口,声音压得很低:“芦芽姐姐叫我来的,含雪已经让芦芽姐姐借着世子的名义截住了,南叶你赶紧去!”
南叶点点头,吩咐香秀:“你和深冬继续做玉灌肺,别浪费了食材。”
香秀跺着脚,咬牙切齿:“含雪还真没先来问你,直接就去了!她就不怕那鸡粥味道不对,被绿萍怪罪?”
那丫鬟道:“这话芦芽姐姐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了,结果含雪说,绿姨娘根本就没吃过鸡粥,哪晓得鸡粥应该是什么味儿,只要做的不难吃就行了。”
原来如此!仔细想想,鸡粥当初是南叶特意给顾端做的,后来几次,也都没朝二房院子送过,其实绿萍还真没吃过鸡粥。香秀恍然:“含雪这蹄子,心还真细!”
“她本来就不笨,除了做饭。”南叶说着,跟着那丫鬟,脚步匆匆地朝衡清轩去了。
衡清轩院门口,站着个丫鬟,手拎食盒,正朝着小路那头张望,见着南叶赶来,连忙迎上几步,把食盒塞进她手里,催道:“快去,快去,听说绿姨娘那边,已经催过了。”
尽管时间紧急,但南叶还是朝她们手里各塞了一块银子,方才朝着二房院子去。
二房院子里,跟平素相比,热闹了不少,绿萍所住的房门口,围了好几个面生的婆子,穿的都是外头的衣裳,想来是小虞氏为她请的产婆。绿萍大概才刚作不久,尚未进产房,就坐在厅里,扶着腰喊疼,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她,捶腿的捶腿,揉腰的揉腰,旁边还有拿着帕子为她擦汗的,捧着参茶,预备她随时要喝,这阵仗真不小,不愧是怀了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