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和深冬离了西厨房,一路回到她们的住所,却现正房里挺热闹的,不但挤了不少丫鬟婆子,还有好几个郎中模样的人在外等候,原来这是世子把京城所有擅治经脉损伤的太医和民间郎中都给请来了,排着队依次为南叶诊治,以寻求手筋受损的解决之道。
有世子关心南叶,她以后的去处,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只是,如果手筋一直治不好,南叶彻底成了废人,世子的这份关怀,又能持续多久呢?香秀和深冬又是喜,又是忧,在屋檐下寻了个位置,静静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所有太医和郎中都为南叶瞧完伤,上衡清轩向顾端复命去了,丫鬟婆子们也渐渐散去。香秀和深冬很想知道诊断的结果,爬起来,冲进南叶房中。
南叶并未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边,正把把弄方才垫过手腕的小迎枕。深冬见她这样,猜着一二,上前轻声地问:“太医和郎中们都没办法?”
南叶勉强笑了笑:“谁知道呢,他们都不肯细说。”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当结果真摆到面前,还是难免失望。
香秀记挂着马六嫂的话,对南叶道:“不管能不能治,咱们先把后路找到,免得临到头来,慌手慌脚。”说着,就把马六嫂的原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又道:“我知道,马六嫂没安好心,不过她这法子,我看可行,你何不加紧编几个药膳方子出来,呈给老太君,兴许老太君看在夔国府荣耀的份上,会给你挑个好点的去处呢?”
“好点的去处是什么?”南叶反问她道,“夔国府在京郊最大的庄子,算是好去处么?听说那庄子出产好,上上下下都过得极好,但我去了,什么农活都不能做,谁会给我好脸色?只怕不等老太君或二夫人动手,就已经被折腾死了。”
这……的确如此,可是,一个没法下厨的厨娘,只有洗衣房和庄子能去啊……若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法待,真只有死路一条了……香秀想着想着,难过地哭了起来。
这时,南叶又开口了:“再说了,我还没放弃厨房总管的志愿呢,怎能就此罢休?药膳是要编的,但主动向老太君求饶,却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列。”
她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当厨房总管呢?她这是在说梦话罢?香秀伸手摸了摸南叶的额头,以确定她没有在烧,惊诧道:“难不成你有办法继续留在西厨房?”
南叶笑了起来:“我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的,这还得你和深冬鼎力相助才行。”
“什么法子,你赶紧说,我们还能不帮你?”香秀急急忙忙地问道。
深冬道:“要不是你,我还在洗衣房洗衣裳呢,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南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说老太君今儿身体不适?”
香秀点点头,道:“可不是,已经着人来西厨房,让马六嫂准备清淡的病中饮食了,说是老太君今儿因为太高兴,在外面坐得太久,吹了风,身子不舒服,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