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妈妈看向手中的帖子,这是一张庚帖,来自于庄王府,上头写的,是福宁郡主的名字。听康氏的意思,是属意福宁郡主了?桂妈妈不敢确定,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康氏。
康氏放下手中的暖炉,把帖子拿了过去,手指抚过帖子上闪着金光的繁复花边,问道:“你觉着福宁郡主如何?”
桂妈妈揣度其意,谨慎地回答:“在和我们门当户对的人家里,福宁郡主算是出挑的了,身世,样貌,都没得说,更难得的是,行事大气,有容人之量。”
康氏显得有点犹豫:“都说高嫁女,低娶媳,福宁郡主的身份,对于咱们国公府来说,是不是高了点?”
桂妈妈乐不可支:“再高能高过长公主去?”
那倒也是。康氏也笑了起来,又问:“听说二老爷成亲那天,福宁郡主之所以撞倒了小虞氏,是为了救南叶?”
桂妈妈道:“起初是有这样的传言,但后来庄王府那边没传出消息来,所以奴婢也不知真假。”
“那天福宁郡主从衡清轩出来,是哭喊着的?世子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康氏不住地摩挲手中的庚帖,似乎举棋不定。
桂妈妈笑了起来:“世子的衡清轩,跟铁桶箍的似的,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奴婢没辙。”
如此理直气壮地宣称自己无能,也是在变相地夸赞顾端治下有方罢?康氏通晓桂妈妈的路数,但儿子被赞,心里还是很高兴,笑容不自不觉地露了出来。
桂妈妈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公主又何必在意世子和福宁郡主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康氏犹豫道,“倘若不仔细点,万一他们成亲后,夫妻不和,岂不是阖府不宁?”
桂妈妈叹道:“长公主所虑极是,但世子那边催得紧,您要是不赶紧为他把婚事定下来,他又要闹着和南叶定亲了。”
康氏正是被顾端逼到没办法,才想着赶紧为他定亲的,此时她听得桂妈妈这么说,干脆把心一横,道:“就是福宁郡主!咱们瞒着世子,先把庚帖换了,等他现时,木已成舟,不愿意也没辙!”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平时冷冷清清,什么都不太关心的样子,真做起事情来,却比谁都雷厉风行。桂妈妈在心里赞了一声,问道:“那奴婢这就请冰人来,把世子的庚帖送到庄王府去?”
“行,切记先瞒着世子。”康氏叮嘱道,“还有,既是定亲,就把咱们家祖传的云坠子一并送过去,以示诚意。”
桂妈妈应了,走去把柜子的锁打开,取顾端的庚帖,拿祖传的玉坠。但当她把盛装坠子的锦盒打开,却登时傻了眼,里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康氏见她呆在了柜子前,出声相问:“怎么回事?”
桂妈妈哭丧着脸,把锦盒拿来给她看:“长公主,坠,坠子没了……”
“这怎么可能?!”康氏把锦盒一把抓过来,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甚至把里头衬底的绸缎都拉了出来,还不见玉坠的踪迹。
这可是祖传的玉坠,怎么会不见了?!这枚祥云玉坠,乃是顾家之物,是在她和顾谅成亲后的第一天,老太君亲手交给她的,特意叮嘱她要好好保管,结果,现在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