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托曼侯爵为“红眼睛”的乱入者是个体态略显纤细修长,灰黑色,大约和托曼同龄的骚年。
他的礼服是深得近乎于黑色的紫色,墨色的披风则用一个扣在胸口的银色冬狼纹章固定,这大概是他们家族的徽章吧。和他们家族的图腾一样,这骚年眉目俊朗,气度凛然,双目囧囧有神,他的体型不显得强壮,甚至有点清瘦,却依然带着一种狼一般的犀利和野性感觉,和托曼比起来,着实是要纯爷们了很多。
当然,或许是气场太过犀利了一些,托曼看到他,便如同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似的,胆战心惊如临大敌。天敌关系真是一目了然啊!
“向您致敬,美丽的魔法师小姐,也向您的老师,伟大的奥露赛罗大师致敬,祝他永远健康,我是沃尔斯泰德伯爵瑞卡德·梵·史托卡。”高富帅骚年向陆希如此地致意道,优雅到完全可以闪瞎一打花痴女氪金狗眼。
“哇,仅凭气场就可以完全秒杀托曼了,真不愧是托曼的天敌啊!”
“……我,我才没有被秒杀呢,还有,为什么他要是我的天敌啊!”真不愧是传说中的草食男,就是吐槽的时候也唯唯诺诺地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呵呵,天敌呢,这可实在不敢当,我最多是天敌的跟班罢了。”黑高富帅笑道:“毕竟按照法理来说,红眼睛的小托曼应该被称呼为殿下呢。”
“殿下唷……”陆希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托曼,暗骂自己猪脑子。他不是自称赛泽尔侯爵索曼斯·梵·华尔特·迪玛希亚,那可不正是圣泉皇室的一族吗?另外,既然是侯爵,封地又在离帝都那么近的赛泽尔郡,肯定还是皇室的近支吧。
嗯,果然是一个现实版的白马王子,血统高贵的……受脸草食男呢。
“虽然听不懂受脸草食男是什么,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托曼唯唯诺诺地道,依然是要哭出来的脸,但总还是没有哭出来,真是不容易,可喜可贺啊。
“原来一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出口了,真是不好意思。”陆希用毫无诚意的语气道着歉,随即又用斩钉截铁毋庸置疑地语气道:“不过仔细一想,你们刚才已经对我失礼多少次了?我都懒得反驳,因为这就是人设知道吗?我已经泰然处之了。而受脸草食男就是你的人设。看看你这张仿佛在说‘快来欺负我吧’的脸,你也该马上自己被欺负的命运才好啊!知道吗,这就是大宇宙的意志!”
“为什么我要泰然处之地接受这样的命运啊!大宇宙的意志难道就是我必须要被欺负吗?再怎么也太过分了!”
明明是应该很犀利的吐槽,但那压迫感比起囧虚和八惠子两大吐槽王实在是萤烛之光比之于皓月之辉啊……
“唉,连吐槽都犀利不起来,你真是没救了!“陆希用同情的目光向托曼表达了以上的信息,对方似乎是看懂了,顿时将头埋了下去,泫然欲泣。陆希这才知道他的外号为什么是叫做“红眼睛”。
“堂堂的帝位继承人之一,可就不要在丰收大厅里哭鼻子哦。否则伊肯亲王和宰相阁下才会想哭呢。”瑞卡德伯爵趁胜追击道。
下一秒后,便有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过来,将可怜的草食骚年挡在身后,用挑衅的目光睨视着黑骚年,宛若护犊子的母兽。
“嘿,狼崽子,你是不是嫌帝都太热了,需要我剥了你的那身狗皮让你凉快一下吗?”
这是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海蓝色的眼睛,一头浓密银棕色毛,仿佛狮子的鬃毛,虽然胡子拉碴的,但仔细一看,他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大,鼻梁脸颊上甚至还能看见一点点的雀斑,绝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个银棕骚年的体型自然是有压倒性的优势,但黑的瑞卡德伯爵既然被称为“狼崽子”,俨然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他斜着眼睛睨视着乱入的对方,然后用鼻腔重重地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哼声:“原来是兰卡斯特家的泰尔达爵士啊!怎么,你们家老二有没有给你们捎点赫加罗斯高山上的土特产?”
没等对方说完,瑞卡德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忘了,人家刚刚被赶出帝都,现在正哭哭啼啼地走在路上呢。真是可悲啊,英俊的泰罗斯爵士下半辈子只能在赫加罗斯山下捡狮鹫粪为生了,而害他如此的罪魁祸就是令尊,我们的新宰相,大义灭亲的泰利昂公爵阁下嘛。”
泰尔达爵士的嘴角明显地抽搐了几下,拳头自然也紧紧地攥了起来,他从牙缝中挤出冷厉的低音:“如果这不是在皇帝陛下的宴上,史托卡家的,我一定会把你那条恶心的舌头扯下来,再让你自己吞下去。”
“如果不是在皇帝陛下的宴上,你的舌头根本不会再有用到的机会。”瑞卡德表情冷淡地反驳道。
哇,真不愧是狼家的少当家的,嘲讽技能至少已经练成专家级了嘛。陆希暗想。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宅男,神经大条,如陆希这等脱离社会许久的废材,也大概明白这是神马情况了。
史托卡和兰卡斯特,帝国历史最悠久的两大门阀贵族,也是至少有一千年以上恩怨史的世仇,因此还给艺术家们留下了无数的创作空间,诞生了许多不朽的名著,比如《罗欧和朱莉》、《冰雨和火岩之诗》等等。现在又因为逐渐白热化的帝位斗争站到了不同的立场上,自然更是剑拔弩张了。
记得前几日,陆希他们还乱入了一场生在南城,由两家年轻子弟为主力的群殴事件,又是动刀子又是出人命的,简直就和战场没什么两样。再看看这两位狼家和狮子家的新一代,如果不是身处丰收大厅中,怕是立马就要动手了吧?
“那个啥……大家,请大家冷静……瑞卡德大人,还有泰尔达,嗯……大家都是文明人……还是这个贵族,不管怎么说,暴力总是不好的。”托曼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喂喂,托曼童鞋,你再怎么面也得有个限度吧。”陆希不满地道:“这个年纪的骚年就一定要干干傻事啊!如果不在夕阳下的海滩爆衫互殴,人生就一定是不完美的。作为一个骚年,我知道你也想参与,只是不敢而已。那么,这个时候,用微笑和神往目视着他们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阻止呢?”
“谁……谁要参与啊!为什么我要微笑还神往着目视我的表兄和别人互殴啊!”托曼终于用他也许是此生为之最大的音量喊道,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自然也收了回去。
“你看,你这不是很有活力嘛。诶哟,骚年人,就是要有活力才好嘛。好吧,快去和那些欺负你的人互殴吧,说不定你能够收获一个好基友呢。去吧,勇敢的骚年,快去创造奇迹吧。”
“怎么会有这么廉价的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