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什么买?!今儿谁要是还敢买,先问问我手里的斧头!”葛三忽地抡起斧头,砍进了早点摊位简陋的灶台里。
他的同伙哄地一声叫好,客人们则是闭上嘴,悄悄地朝后退去,再没人敢买了。
他们这一退散,终于让白瑶华看清了摊主,竟是个浓眉深目的小姑娘,头的颜色是深棕泛着黄,一看就不是华朝人。她显然被葛三吓得不轻,含着眼泪,不停地跟他比划,嘴里说着不知是哪国的语言。
葛三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少跟老子叽叽咕咕,老子听不懂梁国话!不过,今儿老子不是来找麻烦的,老子是来驱逐骗子的!”
梁国人?就是他们要去的那个梁国吗?白瑶华回头看了看朱修文,只见他双眉微皱,也在朝车窗外看。
小姑娘连连冲葛三摆手,嘴里不住地说着,大概是在为自己辩解。
葛三把斧头从灶台里拔起来,朝摊位上的红布一指:“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骗子?那好,我问你,你这句‘雪翻夜钵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愣在那里,不作声了。
有胆大的客人看不下去,出声道:“葛三,她只是个卖早饭的,随手挂个招牌而已,就算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
“你可搞清楚,这不是普通的招牌!”葛三手一扬,把红布扯下来,直戳到了那个客人的鼻子前,“这句诗,写的是酥黄独!酥黄独,你们知道吧?就是京城里卖的那个酥黄独。你们再看看,她卖的是酥黄独吗?”
客人不作声了。
葛三颇为得意,抖着那块红布,又戳到了小姑娘的鼻子前:“你挂着酥黄独的招牌,却不卖酥黄独,这不是欺诈是什么?今儿我非要公正行事,把你赶出咱们县!”
小姑娘不知有没有听懂,吓得直掉眼泪。
刚才那位客人又开口了:“葛三,你又不是官老爷,谁需要你公正行事?你只不过看人家抢了你家早点摊的生意,排挤人家而已。”
“胡说八道!”葛三恼羞成怒,斧头一扬,再度朝灶台上砍去。
那灶台刚才就被砍了一下,如果再来一下,铁定得散,情急之下,白瑶华什么也没想,张口就喊:“住手!”
葛三怒气冲冲,哪管什么住手不住手,斧头丝毫未作停顿,依旧带着风声,朝着灶台而去。
朱修文目光微敛,手指一扬,下一秒,葛三便捂着手,斧头掉到了地上。他疼得呲牙裂齿,破口大骂:“奶奶的,哪个暗算老子?!”
周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粒红艳艳的小珠子,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转。瞧这成色,是一粒红宝石吧?是谁?是谁用宝石来作暗器?钱多得没处花了吗?不对,仅用一粒宝石珠子,就震掉了他的斧头,这得有多大的腕力?!
葛三盯着地面,惊疑不定,顾不上骂人,更顾不上砍灶台了。
白瑶华也看到了那粒小珠子,转头对朱修文说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