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华真想跳下车去,但此时马车已经动,要是跳下去,脚又得崴伤不可,她只得忍着脾气,到书架上取了一卷兵书,给朱修文送了来。
但朱修文只瞥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是这卷?本王已经看过了。”
白瑶华也不作声,麻溜儿地起身,另取了一卷来。
果然被降服,就变乖顺了?朱修文得意非凡,指使着她换了一卷又一卷,就是不满意。
白瑶华任劳任怨,来回跑了十来趟,不见半分怨言,只是脚渐渐地跛了起来,一瘸一拐。
朱修文一个激灵,从软垫上坐了起来。光顾着打压她,怎么就忘了她的脚伤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他一时悔恨难当,又没有道歉的习惯,只得语气生硬地冲白瑶华道:“过来,坐下。”
白瑶华坚持把兵书放回去,方才走到他跟前,笑着道:“王爷,民女没事,您还要哪本书,民女去为您取。”
朱修文沉着脸,仰起了头:“本王让你坐下,你是没听见,还是怎地?”
白瑶华表情为难:“王爷,民女坐不了,脚太疼了。”
都疼成这样了?朱修文手臂一撑,几乎是从地上弹了起来,拦腰将她抱起,放到了他刚才躺的软垫上。
软垫上带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白瑶华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抱起了腿。
朱修文坐在她的脚边,以命令式的口吻道:“把鞋和袜子脱了。”
白瑶华马上照办,一边呲着凉气,一边脱掉了鞋袜。
朱修文打开柜子,翻出一瓶药酒,抹到了她的脚踝上,慢慢地揉搓着。
白瑶华把手藏在袖子里,使劲地掐大腿,免得自己忍不住乐出声来。
朱修文耐心地揉着,直至药酒干透,方才嫌弃地把她的脚一推:“把脚收回去,臭死了。”
她的脚才不臭!不过,她一直穿着脏袜子,直到刚才才换掉,莫非,真的有点味儿?白瑶华向来沉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因为朱修文的这句话坐立不安,像是身上爬了蚂蚁。
好容易挨到马车停下,朱修文下了车,她赶紧坐起来,抱起脚就闻。好巧不巧,正在这时,朱修文又回来了,他推开车门,看见白瑶华抱着脚,正朝鼻子前凑,惊得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天哪,他为什么要回来!这么糗的事,居然让他给看见了!她会不会被他笑上一整年?!白瑶华迅速放下脚,装作什么都没有生过,但其实很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朱修文明显想笑,唇角直抽抽,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径直上车,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敢情他杀了个回马枪,是为了抱她下车?白瑶华不知该作什么反应才好,干脆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里。
朱修文把她抱进屋,放到床上,便走了。过了一会儿,绿柳左手举着一瓶香露,右手举着一瓶药酒,走了进来,满脸疑惑不解:“小姐,王爷说,这瓶香露,给您泡脚,这瓶药酒,给您抹脚踝。可是,您的脚伤,不是已经好了么?”
香露?他居然给了香露?!白瑶华使劲捶了一把床沿,把脚伸了出来:“绿柳,你来帮我闻闻,我的脚,到底臭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