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诚正在跟两个儿子对弈。
听说沈宓来了,顾至诚连忙朗笑着迎出来,作拱道:“通政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令我蓬荜生辉!”
沈宓负手觑了他一眼,笑着往里走,“什么时候也学得贫起嘴来。”
顾至诚大笑着让人上茶,引他进了内堂。
屋里东侧罗汉床上摆着张棋桌,顾颂正与弟弟顾潜在玩棋子。见到沈宓来,二人皆都垂手站下来,躬身行礼。沈宓瞄了眼那棋局,不由来了兴趣,背手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又看看他们兄弟二人,说道:“这白子是谁下的?”
顾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的。潜儿的棋艺比我还要烂,我让他先。”
沈宓笑了下,扭头跟顾潜道:“沈二叔帮你打赢他,可好?”
顾潜兴高采烈地击掌道好。
顾至诚闻言,便着人将茶摆到了罗汉床侧。
沈宓便就坐下来,拈子下了一着。顾颂哪敢怠慢,连忙打起精神应战。
他跟从韩稷学棋已有大半年,虽然远不敢称什么棋手,但因为专注,韩稷又教得用心,倒是也学到了两分精髓,跟沈宓弈了小半个时辰,也并未分出胜负来。
沈宓见了也暗暗称奇,因为知道顾至诚就是个臭棋篓子,而且沈雁也曾经说过顾颂棋烂,当初让他教他下棋,后来却没有了下文,弄得他也忘了这茬,如今见他有这进步,便就问道:“你这下法凌厉刚劲,这是跟谁学的?”
顾颂老实地道:“是跟稷叔学的。”
“就是韩稷。”
顾至诚见到沈宓这副表情,知道自家儿子是受到了高手肯定,面上也有光,于是热心地从旁解释。
“韩稷?”沈宓愣了愣,他倒不知那个美得有些过份的少年除了有身好武功,居然还会下一手好棋,虽未与他亲自交手,但顾颂仅这几个月就能下到这样的程度,他的功力也可见一斑了。
想到当初沈雁为了求自己当顾颂的师父,特地花银子买了盆菊种贿赂他,他不由撩眼看了看对面的顾颂,然后慢悠悠端起茶来,似笑非笑说道:“当初雁丫头求着我教你下棋,结果左等右等你没来,早知道你拜了韩稷,她那几十两银子的花种钱也可以省下来了。”
顾颂一听这话似有典故,连忙抬了头,“沈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宓笑微微道:“就是说,雁丫头那会儿看你棋艺不佳,怕我不肯答应教你,还特地去‘德宝斋’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两盆菊种送给我。”
顾颂闻言傻在那里,他屏息了半日然后站起身来:“她,她真的帮我求过二叔?”
沈宓挑眉,低头啜茶。
顾颂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他可万万没想过沈雁会帮他求沈宓!她根本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颂有点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
顾至诚从旁问他。
他蓦地回过神,一张脸已经臊红成了猪肝,望着对面座上笑微微的沈宓,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弯腰深施了个礼,便就急匆匆出了门去。
“这孩子!”顾至诚数落道。
沈宓笑望着顾颂出去,并不在意,扭头见顾潜也出去了,倒是顾至诚坐在了对面,不由道:“魏国公府这位长公子,似乎会的东西挺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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