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介绍的都介绍了,两位主持人没话可说地停顿并互相看了一眼后,男主持人嘹亮激昂地宣布:“下面请欣赏,《就是我们》!”
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楼上楼下的掌声还算热烈,整齐地响起整齐地结束。
此时的三零六都注目齐清诺,齐清诺是看着高翩翩的。高翩翩双手放在腿上,手指抠得比较紧。收到齐清诺的笑容后,高翩翩就挺一下上身,呼气微笑,放松胳膊。
然后就开始了。
五一那天早上三零六刚开始演奏《就是我们》时,二楼是有不少交头接耳的,可能大家都想表一下自己的新奇和喜悦,或者也有批评。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二楼的几十个人都跟丁桑鹏和唐青一样,从柴丽甜的笛子出第一个音开始,他们就始终没出过声音。
似乎这些人都有着严肃的评审和研讨态度,从乐曲一开始就听得那么专注投入,连张家霍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只是乐曲开始两三分钟后,几个台湾朋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唐青点头像跟拍子,浦海民族乐团的指挥右手搓手指像是捏兰花指……
五六分钟后,李迎珍斜眼观察挺直腰杆的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是什么表情。贺宏垂伸手帮中央民族乐团的副团长把谱子翻到正在演奏的地方,可对方又不看了……
和五一同样的是,等三零六聚精会神演绎到十来分钟后,二楼那好些个第一次听件作品的人脸上一开始的惊诧都消失了,也没人赶着谱子看作曲者的奇思妙想了。走向越来越活跃热烈的音乐却让这些人完全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变工作为享受了。
在一个一个很容易被专家识破却又让人逃避不了的骗局后,乐曲开始真正进入**了。这次不但没骗人,而且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那个前所未见的二胡乐句奇兵天降一般杀出时,杨景行的一个台湾同行双臂一撑,差点就站了起来。唐青的手用力握住了身边丁桑鹏瘦细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可能是经验丰富了,三零六今天的表现比三天前更好更妙。不管当主角还是配角,每个人都挥出了充满感情的水平。作品中或者教授们要求的好多高难度,今天效果更明显了。
邵芳洁的二胡不再那么如泣如诉,多了些委婉缠绵。高翩翩的古筝少了点刻意的响亮活跃,多了些沉稳。王蕊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能听得出细腻含蓄了……
难怪都说再好的表演者也需要在舞台上成长,可能在舞台上的付出和收获更能激演奏者对音乐的理解和感悟吧。
三零六她们自己肯定也能感觉到彼此的默契和信任,大家都不用时刻关注齐清诺的眼神和手势了。
**之后,是何沛媛带领大家回顾经历的种种音乐情感,然后又和其他人一起开始走向宁静,并带领听众走入冥想。
最终的二胡结尾似乎意味着冥想永远不会结束,刘思蔓和邵芳洁在团员们的注视下拉得想要把身心都融入进去,难以自拔。
最后一个音也在大厅里消失了,短暂定身的邵芳洁和刘思蔓一起放下弓,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观众,三零六的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比丁桑鹏先站了起来,掌声骤然响起,没三天前那么宏伟汹涌,但是密度似乎更高,力量更深厚。
丁桑鹏和唐青边拍手边站起来,对着台上,其他人都跟着学,没急着表现感情或者表评论。
两位老前辈不停,其他人也不停,掌声持续着。唐青的手还越抬越高,巴掌拍得越来越密集。
三零六却没上次那么感动,都站起来微笑。被台上的女生看了几眼后,杨景行的巴掌也拍得更热烈了,喻昕婷跟着学。
笑颜如花地听了一分钟的掌声后,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鞠躬。
丁桑鹏停止鼓掌,左右回头看看,说:“齐清诺有一件作品,我觉得大家也应该听一下。”
大家都很期待,几个人立刻掏出电话,副校长给导演打,贺宏垂先拨号齐清诺,然后改打给杨景行。
两位搞杂志的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写画了,几位指挥总监什么的在分看两本乐谱,指指点点。
很快,三零六又回去坐着了。尽职尽责的主持人再次上台,先表扬了一阵《就是我们》和三零六,然后再请大家继续欣赏《云开雾散》。
如果非要比较,《云开雾散》算是介于《就是我们》跟传统作品之间的。比如说表面结构,《云开雾散》没有《就是我们》这种十几个段落式的拼凑感,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就是我们》完全没有拼凑。
细节方面,《云开雾散》虽然在配器上比较大胆,但是作曲技法还是相对保守。不管是旋律和声还是乐器特性的把握,齐清诺所做的创新都没杨景行那么豪迈。所以相比之下,《云开雾散》的一些段落更民乐更传统。
如果《就是我们》带给一般观众的多是全新感受和旋律冲击,能让观众在感觉完之后回忆起传统民乐并思考感叹,那么《云开雾散》就更能让听众在听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传承和展这个命题,或者还能给与希望和启。
最明显的不同,当然是《云开雾散》比《就是我们》短得多。《云开雾散》当初参加百花齐放作曲比赛只得三等奖的时候,丁桑鹏已经听过了,可是今天听完后,他又起立鼓掌了,和唐青比谁迅速。
又是上下楼都起立,可三零六明显比之前高兴得多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年晴还带头还去拥抱笑呵呵的齐清诺。
杨景行没吃醋,比给自己作品的掌声更热烈,喻昕婷边拍掌边看看他,继续嘿嘿。
齐清诺这次只听了半分钟的掌声后就带领大家鞠躬了。导演接受到最新指示后连忙叫主持人上去换三零六下来,并安排人迅速清理舞台,把主席台搭起来。
台上忙活的时候,二楼的人开始准备下来,楼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