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是我没给她意外惊喜,她倒是让我狠狠意外了一把。
一刻钟之后,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距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手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过了一会儿,冀静走了过去,她抱起小女孩,三个人渐行渐远。
我的思维又哗啦一下分割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一秒之前的美好画面组成的片段,那是梦幻。
一部分是一秒之后的残酷画面组成的片段,这是现实。
直到冀静离开我的视线,虚构的梦幻也随之粉碎,我回到了现实。
想想也对,我都不知道这十几年来她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在干什么。我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同样不知道如今的我又是什么人。仅凭十几年前的初中记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我算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理想主义和意淫主义的区别不大。比如之前的事情,我明显过于想当然了。我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竟然还奢望她始终单身多年来一直在默默地等着我。
从这件事中我领悟出的道理是:眼神交流,果然不靠谱。
我和她的重逢,用了两个钟头的时间编织一场梦。
又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真正的现实给我上了一课。
我并不难过,到了我这个年纪,有些问题必须去面对。
既然我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她为什么不可以是另一个孩子的妈?
这就是我这个年龄必须面对的问题。
大概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习惯去面对这一类问题。
我用了十分钟进行自我调节,感觉也没什么遗憾,我和她不仅有过然后,还有过最后。如果造一个句的话,例句如下:今天我遇到了我初中前桌的女孩儿冀静,然后我和她同坐一班飞机回成都,最后我现她嫁人了还有个女儿……
你看,世界上果然没有三句话讲不完的故事。
最后的最后,我还想表达我对她的祝福,但要说“一路走好,祝你幸福”之类的话,我会觉得自己特虚伪。想来想去,我决定用一种文艺的方法为我和她的故事画上句号,那就唱一歌吧:“你在他乡还好吗?你还会想起那个踢你菊花的男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