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二人立即将厚重的大门打开了可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宽度。
见门被打开来,外头的人一愣,少顷便回过神来,一窝蜂的涌向晋王府。
君绮萝不顾方柔羽哀哀求饶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拎起她的衣襟眨眼便闪出了大门,将她往涌进来的人群里一丢,大门也同时在里面合上。
晋王府斜对面的一处茶楼里,三楼一间雅间临街的窗户竹帘后面,一双透着邪肆光芒的眼睛看着君绮萝出来,眼底深处不由盈出了一丝笑意。
晋王府门前,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原本就要爬上阶梯的百姓正欣喜之际,哪知一道重物突然压在他们身上,站在前面的四人当即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许是重心不稳,也或者是没有想到会有东西向他们丢来,倒了一大片。若非后面的反应快,纷纷向后急退了几步,想必定会酿出大的祸事来。
一时之间,哀嚎声声。
后面的人协助着摔倒的人挣扎着站起来,最后那几个接住方柔羽的人也坐起身,在看清手上乃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时,几人不明所以之下,手下捏了把方柔羽细嫩的皮肤,狠狠的吃了把她的豆腐。
方柔羽早便被君绮萝的举动给吓懵了,腰上腿上被人捏得痛了,才反应过来。看着抱住自己的脏污的大手,尖叫着跳起来,原地扑打着身上的衣裳,好似上面沾染了多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嘴里嚷嚷道:“你们这些恶心的贱民,怎么不去死?呜呜,臭死人了!”
君绮萝背负着手,笑看着方柔羽跳脚骂人的样子。
像方柔羽这种寄人篱下,却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高贵许多的人,君绮萝也是醉了,同时对她的智商表示了怀疑。下方都是一群染了瘟疫或者疑似染了瘟疫的人,早就急红了眼,她刚刚居然不往王府门口跑,还站在原地骂他们“去死”,怎么不引起公愤呢?
下方的百姓多数都是难民,听到方柔羽的咒骂,脸皮子薄的红了脸,脸皮子厚的则对方柔羽的辱骂起了过激的反应,有那起子脾气暴躁的,居然也不想着找君绮萝看病了,一窝蜂的围上去,骂骂咧咧的,要么上去掐她一把,要么撕扯着方柔羽的头,要么就要去扯她的衣裳。
方柔羽虽然是寄人篱下,晋王府中除了君绮萝和龙胤,哪个不把她当主人看待?就是龙胤和君绮萝,表面上也是将她当王府的人来着,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和欺负?
“啊,你们这群神经病,你们这群疯子!”方柔羽叫嚣道:“本小姐是晋王府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让晋王砍了你们的头!”
君绮萝再次觉得方柔羽不是一般的猪,这个时候不是该求饶吗?反而更去激怒他们,不是找死是什么?还有,她君绮萝的男人是她可以随意指使的吗?
果然,那些情绪激动的人或许是听到她说起砍头,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便又开始对她动起手来。有人红着眼怒喊道:“我们就是疯子,我们就是神经病!要是扶苏公子不为我们治病,我们跟死人有什么区别?也好,拉着这个所谓的千金小姐垫背也好!”
“对,反正都是死,拉她垫背!”有人立即附和。
“嘶啦!”
方柔羽的外衫被人一下子扯坏了一只袖子,站在圈子里,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情况,不是君绮萝想看到的。不管方柔羽有着怎样的心思,她终归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然而就在君绮萝张口想要何止的时候,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对面茶楼的一间窗户直接跳出来,几个纵身跃到人群的前面,同时打出几道劲风,打开方柔羽身边的人,然后上前一把搂过方柔羽的小蛮腰,然后一个旋身便跳到了君绮萝的身边。
台阶下方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特别是那些刚刚被打的人,心中意识到什么,无不是捂着被打的地方,一脸惶恐的看向台阶上方。
一时间,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方柔羽泪眼迷蒙的看清眼前的人,不由抓住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委屈的哭出声来:“呜呜呜……纨夙公子……”
来人正是纨夙!只见他褪下身上的外袍给方柔羽披上后,长臂半揽着方柔羽的胳臂,看向一脸笑意的君绮萝,眼中淬着怨毒的光芒,恶狠狠的道:“晋王妃,方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她的父亲又是为救老晋王丧命,乃是晋王府的大恩人,你居然将她丢到这群贱民中……”似乎是气急了,纨夙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晋王妃……晋王妃就是扶苏公子!”人群中有人喊道。
“晋王妃,救救我们吧,我们给你磕头了。”有人喊着跪了下去。
倏忽之间,晋王府门前跪了一地的人。
君绮萝挥挥手道:“大家都起来吧,稍安勿躁,治病的事稍后再说!”
“晋王妃,你要是不给咱们治病,咱们就不起来!”
“对,不给咱们治病,咱们就跪着不起来。”
“本王妃这辈子,最不喜欢受人威胁。”君绮萝淡淡扫了一眼:“既然如此,你们就跪着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着站了起来。
君绮萝满意的笑了,这才看向自她和阿胤成亲后没两天便不曾在晋王府路过面的纨夙,一脸兴味的道:“纨夙公子,本王妃记得你的出身也不怎么高贵,你在称他们为贱民的时候,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纨夙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眼底划过一抹狠绝的光芒。
君绮萝视而不见,睥睨着纨夙,语带嘲讽的道:“纨夙公子,本王妃要告诉你,人没有贵贱之分,只有贫富之分!若非是药王云中白收了你,你不也和他们一样,是你口中的‘贱民’吗?你比他们只多了一份运气而已,如今有了好生活,可别忘了本!”说着又看向方柔羽:“还有方小姐,你不过是寄宿在晋王府的一个孤女,并没有比他们高贵多少,你的优越感也不要那么足!”
下方的人听着君绮萝教训纨夙公子和方柔羽,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方柔羽也顾不得哭了,羞得垂下了头。纨夙公子咬牙切齿的道:“晋王妃,你何必抓着本公子的一个口误,就如此咄咄逼人呢?”
“呵呵,既然纨夙公子听不得这些话,本王妃便就你刚才的问题说道说道。”君绮萝说着,神情倨傲的道:“纨夙公子,老晋王已死,如今晋王府是本王妃当家,你提老晋王压本王妃,觉得有用吗?再说了,晋王府把方小姐当公主一样养着,在府中比本王妃还要像个女主人,可曾亏待过她半分?本王妃为她议亲,愿以公主的礼仪将她嫁出去,她却不愿意,又赖得了谁?做人不懂得知足,不懂得感恩,明知道外面有疫情,居然想把本王妃推出来,你倒是问问她抱了怎样的心思?好啊,你倒是让她为这些人向本王妃跪地求求情,本王妃会出手医治他们也不一定,或者纨夙公子你帮他们看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