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萝则静静的倚在他的身边,没有去打扰他。
北堂野听着他们的故事,看着他们相依相偎,心中既是嫉妒,又感到动容,不得不承认,龙胤的命比他好。
龙胤沉浸在与君绮萝的故事里,一边憧憬着未来的日子,一边道:“如今儿子的毒也解了,就等你回去,咱们一家团圆呢……”
龙胤的话让君绮萝愕然了一瞬,她立即想到一个问题,阿胤的父王活着,母妃却死了。而且母妃是以为公公死了才自杀而死,要是公公醒过来得知妻子因为自己死了,他可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唉,事情展成这样,都是龙澈和赫叶丹那两个狗东西造成的。
“咦。”
忽然,君绮萝看见那黑袍人的手指动了一下,以为看错,便没有说话,哪知他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便捂着嘴惊呼道:“阿胤,父王动了。”
“父王。”龙胤呐呐的唤道。
黑袍人稍稍昂起头,从兜帽的边缘看向龙胤,原本木然的脸部轮廓也慢慢的松动,嘴唇不停的嚅动着,好半天才唤出两个字来,“胤……儿。”
借着明珠的光亮,龙胤看见那熟悉的唇部轮廓和与他如出一辙的下巴,不是他的父王又是谁呢?
“父王,父王,我是胤儿,是胤儿啊,我立即救你出去。”龙胤激动的说着,一下子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往铁栅栏砍去。
“龙胤,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北堂野吓得不轻,一把抓住他举剑的手腕,“你一旦砍断铁栅栏,赫叶丹极有可能立即就催动这些傀儡出来对付我们,这里少说也有六七千人,你觉得我们三个能对付这么多人?再说了,这些人可都是你晋王府的飞鹰骑,到时候你会舍得下杀手?”
君绮萝也赞同的点头道:“阿胤,北堂野说得有道理,这事咱们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胤儿,听他们的,这里不可乱动。”龙翊天也道。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话,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粗嘎难听,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在说什么。
龙胤举剑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只是眼中瞬间被哀恸取代,“可是父王,儿子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而无动于衷?”
龙翊天语带欣慰的道:“胤儿,父王看见你没事就好了,不用想着救父王出去。父王这个样子,生不如死,若是哪天出去害人,你便把父王杀了吧。”
“不,”龙胤摇着头道:“那天在那支雪山,儿子不知道是你,刺了你一剑,已然内疚得要死,现下你竟然要求儿子亲自杀了你……不,莫说要杀了父王,就是看着父王死去,儿子也做不到!”
“傻孩子。”龙翊天也不再说这样的话,而是缓缓的将头转向君绮萝,“你就是阿胤的媳妇吗?”
君绮萝也拿掉脸上的面具,慢慢的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的叩了一个头道:“父王,儿媳君绮萝见过父王。等儿媳和阿胤想好万全之策将父王救出来,儿媳定向父王好好的敬一杯茶。”
“真是个好孩子,阿胤快扶她起来。”龙翊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龙胤将君绮萝扶了起来,才嚅着嘴道,“胤儿,萝儿,如果想不出办法,就别救了,父王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样子出去反倒吓人。”
许是适应了,他后面的话越说越顺溜,声音也不如一开始的粗嘎难听。
“父王你说的什么话?”龙胤略有些生气的道:“这一切都是龙澈和赫叶丹密谋造成的,怎能因为父王你现在这个样子便看不起你?你放心,儿子一定要救你出来,儿子还要将他的劣迹昭告天下,让咱们东陵的百姓都瞧瞧咱们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歼佞小人!”
“唉。”龙翊天叹口气道:“这事也不能全怪皇上,任何一个帝王父王要是一早就把飞鹰骑解散了,也不会连累到他们跟我一起受罪。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便不要再提了。”
君绮萝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公公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是对龙澈那样的人,服软能行吗?
“父王,你这话儿子不赞同。”龙胤否定道:“你要是早将飞鹰骑解散,晋王府特定早就不存在了,我们父子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再说了,龙澈为了除去我晋王府,竟然与敌国勾结,不惜以十万将士的性命和两座城池为代价,这样不负责任的君王,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
龙翊天不知道有这一茬,难掩震惊的问道:“胤儿你说的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王,这事千真万确呢。”君绮萝说着,指着北堂野道:“这位是北戎太子,他可以证明咱们没有说谎。”
见北堂野点头,龙翊天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狠意,如果龙澈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有损民意的事,的确不可饶恕!
黑暗中,熟睡的赫叶丹猛地睁开眼来,感觉到脑中的波动,连忙坐起身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