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生孩子怎么是完成任务呢?”芫太妃嗔她一眼,“要是被那个臭小子知道,岂不是要多心了。”
君绮萝吐吐舌头,打趣道:“耶,祖母,你不是还想给孙女换了他吗?这会子居然还在担心‘那小子’会不会多心哦?”
“祖母的家族连双生子都没出过,他居然给种了个三胞胎出来,是咱家的大功臣,祖母就暂时认可他了。”芫太妃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张口就来。
“祖母,你为老不尊!”君绮萝听到“种”啊“功臣”啊,脸倏地通红,心说,阿胤不过是播播种而已,哪里就是大功臣了?有功的应该是她这个怀胎十月孕育孩子的母亲吧?!
芫太妃也不在意,笑问:“祖母说的是事实,怎么就为老不尊了?”
“就是为老不尊了。”
“……”
一时之间,喜悦之情笼罩在这种静谧的宫殿里。
孙太医站在一边,等她们高兴过了,才斟酌着开口问道:“郡主,敢问你前些日子身上是不是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听他这样一问,众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莫不是提着一颗心。
君绮萝当下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孩子会有什么问题,整个人都不好了,“孙太医你指的是……”
“郡主不要紧张。”孙太医忙道:“两位小世子育得很好,只是小郡主弱了一些,老朽需要知道生什么事导致的小郡主的体弱,才好对症下药,好好的调养一番。”
君绮萝懵了,难道正是自己的女儿承受了蛊毒的侵蚀,才导致弱了一点?但是能被权威孙太医指出弱了一些,肯定不仅仅是弱了一些那么简单吧?!
对于喜脉,她实在不会把,就算是一开始她也只能把出一个孩子,而且孩子很健康,却从来没想过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很“弱”。都是她疏忽了,早该找个这方面的权威看看的,也不至于到了五个月了才现她弱。还有,会不会影响另外两个?
不,她的孩子……是花子期拼着生命危险才保下的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咬着唇,眼泪不期而至。
“阿萝……”
“小姐……”
芫太妃、乐笙和绿腰看着君绮萝就那样不声不响的站着,眼泪水不期然的就流了出来,不由得同声唤道:“你怎么了?”
乐笙和绿腰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小姐流泪,顿时一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这样脆弱的小姐,她们还从来没看到过,就算她以前作为邪月尊的药人,数十种甚至上百种毒药加身,那种痛苦是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然而就算那样,她们也不曾看见她流过一滴泪,也正是那时,她们才真正的佩服上了她。
而现在,为了孩子,她落泪了,可见她们小姐有多在乎肚中的孩子了。
恨啊!
这个世界为何这么不公平?同样是富贵命,为何那什么昭和公主可以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而她们小姐从小则吃了太多的苦,长大又承担和承受了太多的东西,眼看事情都要解决了,日子刚要清闲下来,却生这样的事,她们简直恨不得去把赫叶丹那个始作俑者的尸体挖起来鞭尸,不,挫骨扬灰才能解恨!
“郡主,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啊。”孙太医也急了,怎么他能把扶苏公子给弄哭了呢?“老朽保证,孩子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君绮萝一把抹去眼泪,问道。
“真的,不会有问题的。”孙太医只差毒誓保证了,“你告诉老朽,到底生过什么事,老朽定然能保小郡主无事。”
“是蛊毒,她应该是中过蛊毒的那一个!”君绮萝接着将自己中蛊又解了蛊的事,事无巨细的告知给孙太医听,生怕说漏了会有意外生。
“难怪啊难怪!”孙太医捋着胡子思忖一阵道:“老朽开一张方子给郡主,按方服药,一日三次,一直服到生产之时,可保小郡主无恙。”
“好好好,麻烦孙太医了。”芫太妃一连道了三个好,然后又指示英姑前去备下笔墨纸砚。
期间君绮萝又得到了孙太医再三的保证,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孙太医开好了方子道:“太妃,郡主,不如派个人跟老朽前去御药房拿药吧。”
君绮萝点头道:“也好,乐笙你跟孙太医去吧。”
“好的。”乐笙点头,临走之前转向绿腰道:“小姐今儿起得那么早,绿腰你扶她去午睡一会。”
君绮萝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道:“经乐笙这一说,我还真的有些困了,祖母,我的屋子可准备好了?”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祖母亲自带你去。”芫太妃亲自搀着君绮萝,带着她往偏殿去。
皇后离开芫太妃的重华宫,便遣了凤鸣回她自己的宫中去,她则径自去了太后的重光殿。
太后正在午睡,皇后也不等人汇报,自己闯了进去。
太后本来就没睡熟,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来见是皇后,便慢慢的坐了起来,慵懒的靠在垫高的软垫上,风情万种,都快六十的人了,看起来就跟四十多岁似的,头上一根白都没有。斜乜着皇后,不疾不徐的问道:“从重华宫过来?”
皇后点了点头,在榻沿上坐了下来,气咻咻的道:“母后,儿媳还从来没受过今儿这么大的气。”
皇后说着,便将在重华宫生的事对太后讲了一遍。
“那丫头果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太后的眸色一闪,想到昨儿她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捅她的皇儿就心有余悸。“既如此,便随便找个替罪羊去吧。”
“那丫头精明得很,随便找个人怕是交不了差。”
“哀家不信她还能来找哀家算账不成。”看皇后一副“非常有可能”的样子,太后改口道:“罢了,就把库房派月例的总管给拖出去吧。”
皇后这才满意了。
“那丫头擅毒、功夫又好,又是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主,你确定把鸣儿嫁到东陵是正确的选择吗?”太后问道。
“母后,这也不是儿媳的意思。”皇后无奈的道:“要说那么远,儿媳是一万个不放心的,可是皇上都决定了的事,儿媳怎么能更改?而且……而且鸣儿说了,非龙胤不嫁,儿媳又能有什么办法?”
“呃?”太后挑眉,“鸣儿一向是个眼高于顶的,怎么就非龙胤不嫁了?莫非昨儿见过他了?”
“谁说不是呢?今儿一大早就逼着凌儿去了一趟翼王府,不就是为了看那小子吗?”皇后抱怨了一句,继而恳求道:“母后,你一向是最疼鸣儿的,你得帮帮她啊。”
太后斜了眼皇后,“哼,你倒是聪明,这事你自己就不会去做吗?推到哀家头上,出了事你就好撇的开开的。”
皇后也不否认,“母后,皇上的性子你最清楚了,我要是出面,皇上休了臣妾都是轻的。所以只能靠母后你了,就算是有事,凭皇上对你的孝心,也不会怎么样的。”
“罢了,哀家就帮鸣儿一把,只是将来坐上东陵皇后的位置,可别忘了本就好。”
皇后大喜过望,连忙道:“鸣儿怎会是那起子忘恩负义的人呢?”
“但愿吧。”太后想了想道:“听说刚刚那边叫了孙太医过去,你让人把孙太医给哀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