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服了两天,没必要改了吧?我瞅着挺好的。”君绮萝挑眉道。
孙太医看着君绮萝似笑非笑的样子,只觉得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扯着谎道:“郡主,对症下药,才能保证孩子更健康的成长。”
“对症下药自然能保证孩子健康。”君绮萝好整以暇的道:“可是不对症的话,那就不只是不健康那么简单了,你说是不是,孙太医?”
孙太医心中一惊,额上的冷汗越的密集了。
她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可能的,当时太后屋中就他们三人,她就算再本事通天,也不可能知道的吧?!
“我怎么瞅着孙太医都出汗了,孙太医很热吗?”君绮萝心中觉得好笑极了,她都还没做什么呢,他都快站不住脚了,哪里还是前日里和她侃侃而谈的老头呢?
唉,这孙太医根本就不是那起子敢要人命的恶人,太后跟皇后居然找上他来取她的命,她也是醉了。不过想想也有些无奈,除了孙太医,别的人也没有机会接近自己,不是吗?!
孙太医扯起袖子擦了擦汗,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是、是有些热,这里面火盆燃、燃得太、太大了。”
“呵呵。”芫太妃好笑的道:“孙太医,你瞧瞧这屋子里哪里燃了火盆了?”
“啊……”孙太医左右张望了一下,屋内的的确确没有燃火盆,一张老脸顿时羞红,简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乐笙绿腰,你俩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君绮萝对她二人吩咐道,待她们出去,才道:“孙太医,我也不逗你了,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来的目的,也知道……”
君绮萝的话还没说完,孙太医当即就朝她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老泪纵横的看着她道:“郡主,既然你知道了,老朽也不藏着掖着。郡主,求你救救老朽一家吧。老朽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所以死不死对老朽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可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君绮萝言笑晏晏的问道:“孙太医觉得我会救你的家人吗?”
孙太医并不确定君绮萝会不会救他,但是他现在既不能前进也无退路,只有硬着头皮道:“郡主宅心仁厚,肯定会救老朽家人的。”
“错!”君绮萝声音霎时变冷,“我既不仁爱也不宽厚人,相反我嗜血又记仇,死在我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凡与我做对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你觉得这样的我,会救一个想要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人吗?”
“郡主,老朽并没有答应啊,是她们拿老朽的家人来威逼老朽的,老朽实在无奈,才不得不走上一遭。”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晋王妃根本就不是善茬啊,一个敢对皇上动刀子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善茬嘛!
“若非我早知晓有所防范,你是不是就会为我把脉说你开的方子需要加一味药,然后那味药就会是要我命的毒药吧?”君绮萝嗤笑道:“孙太医,我或许把喜脉不行,但是对于药理的了解,我敢说这世上我称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便是我师傅邪月尊和药王云中白都不及我!这世上就没有我闻不出来的药。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在曾经做过邪月尊两年多时间的药人,上百种毒药同时加诸在我身上我都还好好的活着,你以为一株小小的相克的草药会对我有用吗?”
芫太妃听到君绮萝曾经做过药人,整颗心都痛了起来,她的阿萝哦,曾经受过多少苦啊?为什么日子稍稍好一点,那些人就看不得她好呢?
孙太医羞愧难当,心中也因为这件事并没能实施下去而感到坦然,他凄然一笑道:“既然郡主也不愿意救老朽一家,老朽也不强求,老朽告辞。”
说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朝外走去。
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君绮萝终是不忍的唤道:“等等。”
孙太医停下脚步,回头,满眼凄迷,“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孙太医,我想知道,要是我不知道你和太后的谋划,你会不会按原定计划改动我的方子?”
孙太医摇头道:“老朽想了一天两夜,还是下不了那个手,今儿前来,只是想求郡主保住老朽的家人,老朽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君绮萝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决绝和坚定,也坚信他不是嗜杀的人,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回去把方子改一下吧,乐笙会跟你去拿药。”
孙太医灰败的眼眸倏地一亮,“郡主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现,一切照旧,明白了吗?”
“老朽谢郡主!”孙太医说着,当即朝君绮萝跪下去,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头比起刚才,更加诚恳和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