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敢想像自己要是连着一个月的时间都像是一条狗一样地趴在地上走路,会被别人笑掉大牙也就罢了,将来若是传到长安城,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肯定会以此为柄让他出丑,到时候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程怀弼不是根福,根福性子憨傻,每天都傻呵呵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况且也没有谁会与一个性子憨傻的人太过较真儿。
但是他程怀弼不一样,卢国公府上的三公子,统领禁军的右金吾将军,长安众多纨绔子弟中的领头羊,他是一个正经八百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是个要脸的人。
“咳咳!”轻咳了一下,程怀弼尴尬开言:“李兄说得不错,规矩就是规矩,死也不能破,兄弟久在军中,一直都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断是不会知法犯法。”
“这封信是秘信原则上来讲,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给你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程怀弼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一拍巴掌,作恍然大悟状:“但是,我可以念给你听啊,对不对?既不坏规矩,又全了你我的兄弟情谊,简直就是两全其美有木有?”
李丰满一阵无语,老富贵儿也不由投给了程怀弼一个极为鄙视的眼神。
此时,隔壁老王家。
本已睡下的老王听到外面紧凑的敲门声,直接翻身而起,身若灵猫,一跃就到了门前,“谁?”
“属下胡莱!”
吱哑!
房门打开,胡莱闪身而入,话不多说,直接把手中的一支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圆形竹筒递上。
看到竹筒,王朝双眸一缩,切声道:“赵统领回消息了?!”
与军部托管粗细的大传竹筒不同,胡莱手上拿着的这只小竹筒是他们暗卫专用,借助训练好的信鸽或是猎鹰来回传递。
胡莱点头:“一刻钟前刚到,上面有赵统领特有的标记。”
王朝按过信筒,轻轻一拧将竹盖打开,然后把竹筒里面卷成一团的信纸抽出。
信纸上面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两句:
圣上有令,让尔等务必确保废太子与晋阳公主的安危!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入驻到废太子的府上,贴身护卫!
再有,密切关注刺客的行踪,彻查幕后之人!
王朝看后,随手把信纸递给了胡莱,胡莱看了一眼,轻步走到烛火前将信纸付之一炬。
“王头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胡莱轻声向王朝询问。
王朝轻耸了耸肩,打着哈欠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屋睡觉了!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胡莱一阵懵圈,“可是圣上的圣谕不是说让咱们……”
“保护废太子与晋阳公主,彻查刺客的幕后真凶对吗?”王朝一撇嘴,“你到底还是年轻,保护废太子与晋阳公主也就罢了,彻查真凶的事情也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情吗?”
“那是老赵该去头疼的问题,关咱们鸟事?咱们只要确保废太子与晋阳公主不会再有危险也就够了!”
留在涪川的刺客都已被清除,现在当地官府也开始正式插手李府的防务,可谓是人多势众,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必再忧心什么刺客的安全问题,所谓的贴身保护,完全没必要。
长安那边,既然圣上已经得到了消息,决定要彻查此事,那么一切自然也就尘埃落定,不管最终有没有查到所谓的幕后真凶,至少后续的刺客有九成的可能不会再出现。
除非,那些人惟恐天下不乱,真的想要把天给捅出个大窟窿。
当然,王朝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整个大唐朝堂,没有人敢这般去招惹暴怒中的李老二,那种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王朝现在的心情很好,甚至都已经在开始打算着,等过两天局势稳定,根福那小子又学有所成实力大进之后,他就可以正式退休,去追求他的第二春,跟城东的张寡妇好好过日子去了。
“行了,别再墨迹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回去歇着吧!”
王朝伸了个懒腰,无趣地冲胡莱摆了摆手,将他打发了下去。
胡莱无语退出。
这天底下,接到圣谕之后还能这么淡定甚至不把圣谕给当一回事儿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们王朝老大了。
果然,王副统领才年过四旬就混到了要退休养老的地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