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轻女这个概念在陈凤年心中还是存在的,当然也不是那种变态般的重视,只是相比而言!
毕竟一男六女,后来陈擎苍死了之后,她为了要个儿子,又冒着高龄怀了一次孕,最终生下的就是陈胭脂。
而陈胭脂的出生也预示着陈家已经不可能再有男子出生了,所以之后也就将目光放在几个姑娘身上,比如陈铁花,陈胭脂,这两人之所以到现在都没结婚,就是因为准备招婿!
像陈家这种大家庭,没有男得基本上就是要散的。
姑娘嫁人了,重点自然是在她的小家庭上面,陈凤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点非常清楚。
但陈家不能散啊。
她接的是她老爹的班,儿子没了,偏偏还没个孙子,这对于陈凤年而言,恐怕是死也无法瞑目。
但是……
这张脸,虽说不至于百分之百的相似,但七八分是有的,尤其是眉角和嘴唇。
眼皮一双一单,右脸颊上的单酒窝,以及那浓密的眉毛!
其他女儿都是阿姨带的,但是陈擎苍毕竟是从小就在她怀里长大的,他脸上一角一落,陈凤年都清清楚楚。
陈凤年呆呆的盯着陈安歌,脸上已经松弛的皮肤开始抽动,眼睛在这个时候格外的闪亮。
这个年纪的陈安歌……
好像死活要去军队的陈擎苍……
陈凤年的眼睛不知不觉都发红了,内心的情感就像是决堤的浑水,即将崩塌,但某一刻,她却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但那看着陈安歌的眼神,还是柔和了很多。
“这小子是谁,还有这姑娘!”
老太太重新坐回了躺椅上,越过陈罗兰,时不时看看陈安歌,眼神有些怅然。
陈罗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重新蹲了下来,紧紧捂住了老太太的手:“妈,您别忍了!”
一句话,道尽心酸!
说完拿出陈安歌的青玉,随即把一份资料从包里面掏了出来,一股脑儿放在了陈凤年的怀里。
陈凤年眼神瞬间缩成针孔,目光死死的盯着陈罗兰放在自己手中的那块青玉。
如九天惊雷般,过往的一切,在眼前开始放映。
“儿啊,这一半青玉给你做护身符!”
“谢谢妈!”
“待你九天翱翔之际,妈也就能享享清福了!”
陈凤年脑海深处,全是当初陈擎苍去部队时她嘱咐的画面。
当然,这个画面她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若非当初她默认,陈擎苍怎么可能跑去部队,所以在儿子出事之后,陈凤年一直处于自责状态。
而这块青玉……
九当山珀!
乃是她从父亲手中传承而来的。
其中一半她自己留着,另外一半给了陈擎苍,只是当初陈擎苍出事之后,青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陈凤年从自己口袋里面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另一半碎玉,颤抖着双手合在一起,丝毫不差。
“哪儿来的?”
陈凤年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陈罗兰。
这块青玉是在陈擎苍身上丢失的,如今又回来了……
“妈,你应该先看看这个!”
陈罗兰没有回答,反而是催促陈凤年自己看鉴定报告。
陈凤年抄起资料,一目十行。
片刻后,空气好似凝固,她猛地起身,原本有些枯瘦的身材,在这一刻仿若充气了,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她抓着陈安歌,一双眼睛,好似扫描仪一般,把陈安歌从头到脚,看了个完完整整。
“你叫陈安歌?”
陈安歌点点头,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心酸感觉。
对于女人而言,有两大璀璨人生的大事。
丧子之痛!
丧夫之悲!
按照陈罗兰所言,陈凤年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她却是陈家的顶梁柱。
她们的父亲叫做李友成,是当年九当山陈太师的弟子。
而陈凤年,正是九当山陈太师的女儿。
整个陈家的源流,就是九当山陈太师!
而这些女儿之所以这么优秀,那都是陈凤年一首培养的。
就算是当初被集一身宠爱的陈擎苍,在进入某部队之后,也在短短一年时间靠自己的能力成为主心骨。
一门七英豪。
但顶上,还有这一尊石佛。
陈凤年眼眶再度发红,某一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就像是有魔力一般,陈安歌脸色一白,赶紧捂住耳朵,但依旧是疼痛难耐。
一旁的白莲花也是如此。
“妈,妈,安歌是个普通孩子!”
陈罗兰急忙提醒。
声音戛然而止,陈凤年眉头一挑,那双目光,就没从陈安歌的身上移开过:“普通孩子好啊!”
“你们先去前厅,我要和安歌聊聊!”
……
白莲花是迷迷糊糊的,事实上她从上岛之后就一直在细心观察。
这岛以前恐怕是个军事基地,边防相当厉害,再根据陈罗兰说的一些事情,白莲花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
只是不论如何,她都有点难以接受。
“介绍一下,白莲花!”
“这是我大姐的女儿杨雪丽,这是我二姐的孩子冯静……”
陈罗兰指着人一个个介绍了过去。
但对于白莲花,她只是提了名字。
之前陈陈罗兰带着陈安歌和白莲花进后院的时候,陈胭脂其实说了不少关于白莲花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那一点,到现在都还没说出来。
“你就是莲花游戏的老董?真的假的啊!”
陈娥娜一脸诧异。
一旁陈胭脂看着两人聊了起来,嘿嘿的笑了起来。
陈擎苍在家里的老婆叫做徐畅。
这是正经过门的妻子,也就是陈家唯一的三嫂,哪怕是陈擎苍去世了,徐畅也并未改嫁,所以对于陈老太太而言,徐畅有时候比女儿还亲。
而徐畅和陈擎苍生的孩子叫做陈娥娜。
当年陈擎苍结完婚就跑了,甚至于走的时候都不知道徐畅已经怀孕了。
但是陈擎苍在家死的时候,陈娥娜刚好两岁了。
陈安歌和陈娥娜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两人的年纪大约差了不到两岁。
“我去,真的假的,我玩吃鸡啊,能不能给我送一套套装啊!”
老大的女儿已经有孩子了,才十一岁,已经中了游戏的毒。
“小屁孩儿玩什么游戏,现在可是已经实名制了!”
“嘁,实名制怎么了,我爸也玩,我玩我爸的账号不就行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避免,毕竟你总不能强迫别人装摄像头,每次登陆开启摄像头吧。
如此一来,不是又得被骂侵犯隐私权了吗?
所以实名制已经是一个企业能够做到的极致了,至于其他的,是需要国家、家庭来共同解决。
每年过年也就是这点人,再加上老太太有点严格的原因,其实有些后辈都不太喜欢跑来过这个年三十。
毕竟对于年轻人而言,出去找朋友玩才是他们心中所想。
但是今年,至少有了陌生面孔。
而且这位白莲花还从事的是网络工作,自然是走在新闻前端。
客厅聊得热火朝天时,别墅的后门开了,老太太走了出来。
陈罗兰看了眼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原本一直有些佝偻的老太太,身材似乎变得挺拔了不少。
当然,老太太可以说从未跌倒过,从她当年接过镇守南海的职责之后,她就从未弯过腰。
只是陈擎苍的事情,终究是让她老得快了,尤其是心理创伤。
但这一刻,那位镇压南海诛邪的石佛凤年,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