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告诉他：你很值钱，你这么一个连刀子都提不起来的废物，居然价值三千万美元，全世界的顶级雇佣兵都在为你疯狂。天眼会一定是疯了，向天眼会发布任务的金主也疯了，我也赚疯了。

蓝魔鬼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跟他有着同样皮肤的女人。

魔形女，瑞雯。

兄弟会从来不差钱，别说三千万，三千亿他们也能拿出来，无非是找老万弄点贵重金属罢了。

“艾瑞克正在动员同胞们，为什么你不去听？”魔形女瑞雯走过来问他。

“我……我可能已经做出决定了。”蓝魔鬼感到无所适从，勉强回答道。

有人偷偷摸摸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母亲。

亲生母亲。

他是魔形女和红魔鬼的后代，所以他才会有蓝色的皮肤和空间瞬移的能力。

瑞雯扔给他一杯矿泉水，“决定要走了？”

“嗯……我对这里没什么可以留恋的。”蓝魔鬼低声说道，“我的记忆力只有逃亡，羞辱，饥饿……像是持续不断的噩梦。如果能永远摆脱这种噩梦，我为什么要留恋这个地方？”

“我想要去属于变种人的星球，去那里定居，没有歧视，没有压迫……唐尼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很多人都想去塞博坦，他们说，那里是天堂。”蓝魔鬼的脸上露出了向往。

他不怀疑塞博坦消息的真假，因为唐尼不会骗他们。

瑞雯嘴角勾了勾，似乎在嘲讽：“如果你现在问他们，可能很多人会改主意，选择留在地球。”

“为什么？”

“因为局势。”瑞雯冷笑，“你没发现吗，变种人在地球上的处境一夜之间就变好了？舆论瞬间扭转，无数媒体疯狂宣传普通人和变种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蓝魔鬼年轻的脸上，露出迷茫和不解。

“很简单的道理，连唐尼都对变种人这个群体无比看重，不惜专门为变种人建造一颗星球……多大的价值，就享受多大的荣誉，地球高层不会想不到这点。”

“他们着急了，想留下变种人继续为他们效力，宁可把肉烂在自家锅里。你可能还不知道，近期天眼会每天遭受的袭击堪比过去五六年的总和。人人都想得到那种选择性遗传的基因药剂秘方，只要拿到那东西，就等于得到了对付变种人的最强武器，才能放心使用变种人。”

瑞雯脸上的讽刺不加掩饰：“舆论宣传，新的人权法律，一个个开始主动接触生活困顿的变种人……你说，还会有多少人愿意离开地球？”

“一天宣传和潜移默化不够，那就用天天宣传和潜移默化……时间越长，想要离开地球的同胞就越少。”

“因为他们的家庭、人脉、事业、记忆，都在地球，而不是银河系未知的另一端。”

瑞雯怜惜地摸了摸蓝魔鬼的脑袋：“唐尼一直在放任着，他只想要意志坚定的那一批变种人，而不是摇摆不定的家伙们，因为人终究是一种现实的动物，趋利避害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