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当即改变了战术,铁刺变得柔软起来,化作蛇群将骑士握剑的手死死地缠住。
转身挥手,银蛇爬出伯洛戈的袖口,在手中凝实成一把细长的剑刃,沿着盔甲的缝隙砍掉骑士的头颅,再杀一人。
温热的鲜血洒在面具上,渗透进皮革中,伯洛戈能嗅到那强烈的血气,如兴奋剂般催动着神经。
这任务比伯洛戈想象的要糟糕太多,主要是现场的局势变化的太快,除了这些突然发动袭击的猩腐教派外,还有一位夜族的女士。
抱怨之余,伯洛戈觉得这也不错,毕竟专家就是为了应对复杂的工作而生。
伯洛戈很享受这种略显困难的局面,过于容易通关的游戏,反而会令他没有成就感。
随着秘能的发动,混战的烈度在持续提升,尸体与鲜血不断。
这也是伯洛戈第一次遭遇凝华者的大规模混战,各式奇异的秘能眼花缭乱,除了一阶段的凝华者外,也有一部分的祷信者存在。
伯洛戈猜应该也有负权者躲藏在其中,和凝华者与祷信者不同,负权者有足够的能力隐藏自己,独立于混战之外,而这些隐藏起来的家伙,他们的目的很明确。
拉提斯缓步走上高台,他完全没有在意四周的混战,眼中只剩下那颗被封印于石英中的心脏。
伯洛戈深呼吸,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自己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拿到不灭之心,将混乱拖到秩序局赶到。
正当伯洛戈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时,那些本该死去的骑士们,再度动了起来。
被斩首者捡起了自己的头颅,将它重新放在脖颈的断面上,经过血肉的愈合,它们再次连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复生后,能清晰地看到有臃肿的肉团从脖子处生长出来,快要撑开了头盔。
这样的情况正不断地发生了,有的骑士盔甲已经破碎,失去了甲胄的束缚,血肉疯狂增殖,它们从破损处野蛮生长,最后如肉瘤般挂在盔甲上。
不死者?
伯洛戈摇摇头,这显然和不死者没关系,更像是猩腐教派内的某种力量。
复生的骑士再度挥起剑刃,这一次伯洛戈没有留手,蛇群铸就成圆盾,挡住了剑刃的劈砍,用力地挥动,偏开剑刃后骑士的胸口没有丝毫的遮掩,羊角震锤无情地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
轰鸣声不断,直到伯洛戈将骑士的胸甲完全砸碎。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升起,胸甲之下是一团仍在蠕动纠缠的血肉,它没有因伯洛戈的重击而死去,反而有着强劲的生命力。
这时伯洛戈才隐约地明白,甲胄并不是在保护血肉,而是在束缚血肉,脱离了甲胄的限制,这些血肉便肆无忌惮地生长了起来。
骑士还在试着重新站起来,但此时胸口的血肉已经生长成了一团巨大的肉袋,沉甸甸地挂在胸口,它走了几步,根本无法保持平衡,直接倒了下去,但血肉的生长还没有停止。
血肉如同扎根于大地的植物,在冰冷的石阶上铺起一层粘稠的血肉菌毯。
伯洛戈看向其它地方,其他人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还有几个倒霉鬼被血肉抓住,那些血肉像极了之前见到的血肉衍团,撕裂开了巨大的、布满尖牙的口腔,肆意咬食着倒霉鬼的血肉。
和稳定的血肉衍团不同,这些血肉具备极强的攻击性,仿佛永不满足般,吞食着周围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
有人在疲于应对骑士以及血肉的攻击,有人慌张地奔逃,寻找离开的道路,还有人依旧站在会场之中,目光复杂地盯着不灭之心。
“这些商人真会选地方啊。”
伯洛戈低声念叨着,现在这里真的变成斗兽场了。
生与死,血与骨。大家在这里欢快地砍个没完,亲密的就像各自间有着深仇大恨。
伯洛戈低下头、深呼吸,当他再度抬起头时,青色的眼瞳明亮了起来,连带着其中那金色的光环。
拿出放在怀里的引爆器,伯洛戈没有丝毫的犹豫,按动开关,激活以太。
短暂的延迟后,地动天摇的爆炸响起,以太的冲击掠过重重建筑,轰鸣的巨响令所有人的听力都陷入了空白。
不久后风暴降临在每个人的耳边。
维持会场的虚域遭到了重创,原本对凝华者的压制在减弱,连带着建筑也纷纷开裂,成块成块的巨石从头顶落下,将血肉碾成粉末。
宛如末日的光景中,伯洛戈和惊恐不已的艾缪一同站在烟尘之中。
伯洛戈无视着那些坠落的巨石,享受着他作为爆炸狂的艺术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