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别分析了,事实就是这家伙真的走到了这,”霍尔特摇摇头,打断了埃文的话,“现在倒不如想想,之后该怎么对他解释这些了。”
“对了,边陲疗养院能帮忙清除一下他的记忆吗?”霍尔特又问道,“比起编织谎言来解释,不如直接删除记忆比较稳妥。”
作为第四组、深渊守望者的组长,霍尔特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守望此地、令它永远保持这种死寂的状态,另一个便是将秘密永远地埋葬在这里,避免任何没有被赋予权限的人,了解到这里的故事。
“抱歉,我们和边陲疗养院没有类似的合作,准确说近些年来,还没有误入遗弃之地、目睹神圣之城后,并且生还的例子。”埃文冷静道。
“那就这么放他离开?”霍尔特怀疑着。
“这就要看你和列比乌斯的商讨了,”埃文将手按在了贴在耳下的哨讯上,过了几秒后,他继续说道,“列比乌斯已经在路上了。”
霍尔特沉默了一阵,目光阴沉地看向下方。
漆黑的弩箭钉入大地,碾碎血肉的同时,这些林立的漆黑铁柱也在互相呼应着,它们共同构成了某种炼金矩阵,幽蓝的电弧在金属的表面激荡,如同某种晦涩难懂的符文,紧接着它们衔接在了一起,组成一道电光的圣言。
刺目的雷霆环绕在了弩箭之间,进而爆发成了一场转瞬即逝的雷暴,咆哮的雷霆击打着四周的物质,厚厚的灰烬被轻易击穿,连带着藏在下方的血肉也变成了污血。
伯洛戈压着艾缪,躲在层层雷暴下,轰鸣的巨响摧毁了伯洛戈的听力,鲜血沿着耳道溢出。
“我们还活着!”
伯洛戈张口对着艾缪大吼道。
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伯洛戈觉得自己是在大吼,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昏暗,意识沉甸甸的,直到昏厥过去。
伯洛戈已经抵达了极限了,接连的伤势积累下来,彻底杀死了他。
雷霆过后,苏醒的血肉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无论如何奋力地挣扎,自身的支撑仍在不断地崩塌,仿佛有双大手抓住了它们,将它们重新拖回灰烬之下,被那滚动的焰火灼烧成漫天的灰烬。
“镇压结束。”
汇报声从脑海里响起,霍尔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埃文,埃文拉动一旁的拉杆,几声颤鸣后,脚下的平台开始缓缓下降。
下降持续了几分钟,霍尔特抵达了布满灰烬的遗弃之地,他在这里驻守很多年了,但直到今日他依旧不习惯这以太真空的感觉。
来到神圣之城的城门前,埃文检查了一下城门的情况,见它依旧紧闭,埃文安心了不少,霍尔特则站在伯洛戈的尸体旁,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家伙。
“这家伙是死了吗?可以把他丢在这不管了吧?”霍尔特微微皱眉,没想到伯洛戈在关键时刻死掉了。
埃文推了推眼镜,解释道,“组长,他是不死者,把尸体带出去,他还会活过来的。”
“啊,这样吗?列比乌斯有提过这些吗?”
“提过的,但你应该是忘记了。”
埃文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无奈,他已经习惯了组长这副样子。
“真是的,记性越来越差了,我不是该退休了啊,埃文。”
霍尔特说着一手拎起了伯洛戈的尸体,这时脚下的大地微微颤抖,一道猩红的触肢再度抬起,它看样子是刚刚镇压中的漏网之鱼。
“组长,你今年才三十七岁,正值壮年,距离退休还有段日子。”
埃文面无表情地站到霍尔特身边,霍尔特随意地抬手,庞大的以太转瞬即逝,刹那间那道猩红的触肢便被碾碎成了漫天的碎片。
“我今年才三十七吗?”霍尔特一副吃惊的样子,随后无奈地揉了揉头,“我觉得我都快八十五了,这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这个鬼地方我真的待够了……”
霍尔特不断地抱怨着,埃文则低声叹气,这种抱怨听久了,他也觉得蛮烦的,奈何这又是自己的组长,他没办法说些什么。
两人正准备离开,但霍尔特又停了下来,他注意到了什么,随后看向那个被伯洛戈护在身下东西。
一团烧焦的、闪烁着微光的破铜烂铁。
“列比乌斯有提过,还有这么个东西吗?”
霍尔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