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此事影响巨大,若不好好处理,以后难免有人不把德当做一回事。
小皇帝听完谏议大夫的话后,很是震怒,“贾爱卿说的可都是真的?”
谏议大夫立刻道:“自然都是真真切切,衙门里面还有穆夫人和穆家姑娘画押的手印,供词上事件的始末都是清清楚楚,还请皇上收回崔洛书状元郎的头衔。”
谏议大夫说完,把从衙门取来的供词上交给小皇帝。
小皇帝看完后怒道:“崔洛书身为新科状元郎,不仅不以身作则,还做出这等丑死,如何做榜样,传朕的口谕下去,收回崔洛书状元郎的头衔,此生不可再参加科举!”
这也是很多朝廷命官,不敢宠妾灭妻的原因,这种都是私德有亏,被人抓住把柄,万一皇上正好看不过眼,很有可能就罢了你的官职。
小皇帝说完后,继续道:“穆阁老和穆大人,教女无方,罚俸禄半年。”
穆阁老和穆家大老爷最近都是请了病假,已经好几日没来上早朝了。
早朝过后,很快就是管事太监传皇上口谕去了崔家。
崔洛书也这些日子都是在姚记养生堂里住着,调养身子,根本还不知外面那些谣言。
姚氏被打了板子后,被抬回崔家,崔父和崔文兰见状,全都吓了一跳。
等姚氏好不容易醒来,崔父忍不住问,“庄清,生了何事?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姚庄清双目赤红,恶狠狠的道:“我跟那沈家那小贱人势不两立!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自此,她再也不想夺沈糯的气运,只想要了她的命。
崔文兰见母亲这幅模样,也吓到了,犹犹豫豫的问,“娘,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她自从在沈糯手底下吃了几次亏,虽也恨着沈糯,但也看清楚了,她不是沈糯的对手,也没了跟沈糯作对的心思,她知自己在沈糯手中讨不着好的,再加上母亲开的养生堂,每月也能赚些银子,虽不能大富大贵,可也小钱不缺,自己每月都能买些金银饰,小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
崔父更是皱眉道:“你又想对阿糯做些什么?我都说了,是我们崔家对不起阿糯,你能不能不要为难阿糯。”
姚氏却如同疯了一般,猛地挥巴掌给了崔父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她对我下了真言决,让我在衙门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还让穆夫人和穆秀娇也说了秀娇跟洛书的丑事,如果这事儿传开,洛书很有可能丢了状元郎的头衔的。”
私德有亏,对于朝廷命官来说可大可小,就看皇上怎么想的。
当初小皇帝甚至拒了穆阁老让儿子去吏部的事情,姚氏觉得小皇帝很有可能是早就看儿子不顺眼了。
只怕会利用儿子私德这事儿大做文章。
崔父和崔文兰都呆住了。
见两人不再说话,姚氏喘着粗气道,“你们把我送去养生堂里,我的伤势只要养生堂才可以调养,还有这事儿你们不能对洛书说,洛书现在正在调养身子,万万不可听见这些闲言闲语。”
她是抵抗真言诀才伤了身,只能用生气慢慢调养着。
崔父交代崔文兰在家看好弟弟,他自己用板车推着,把妻子送去养生堂。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养生堂关了门,只有崔洛书一人住在后院的柴房里,等崔父推着姚氏过来,崔洛书见母亲这般,忍不住问道:“爹,娘这是怎么了?”
姚氏强扯出一抹笑来,“洛书别担心,我是摔了一跤,摔到了腰,需得修养几日,所以这几日我也住在养生堂,你爹平日里给我们送饭就成,养生堂这几日也会暂时关门。”
为了儿子的身体,不想儿子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她只能暂时不做养生堂的生意了,等这段风声过去,再继续营业。
崔洛书不疑有他,跟姚氏和父亲暂时住在养生堂后院。
崔父照顾着母子二人。
但每日从外面买菜回来,他的脸色都是越来越难过。
又过了两日,忽然有人在养生堂外面砸门,姚氏心里咯噔一声,见崔父准备去开门,她尖叫一声,“不许过去。”她有不好的预感。
“娘,为何不让爹去开门?”崔洛书有些不解。
姚氏脸色苍白,“不行,不可以去开门。”
崔父站在后院,听着前面的撞门声,心里怦怦直跳,但就算他不去开门,前面大门也没撑多久,很快,大门被人撞开,一行人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后院。
崔洛书还是不明所以,但他认得这些人身上的衣物,都是宫中内侍才能穿的,他不知外面的传闻,也不知自己的丑事早已给人知晓,看见内侍,他甚至有些欢喜,还以为是皇上终于想起他来,想让他去吏部为官,直到为的内侍突然道:“新科状元崔洛书可在?洒家是替皇上来传口谕的。”
崔洛书面上一喜,越认定是皇上想起他来,想让他入朝为官。
他上前跪下道:“臣就是崔洛书,臣领旨。”
内侍高声道:“传皇上口谕,新科状元郎崔洛书私德有亏,品行不端,特撤其状元郎头衔,且一生不可再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钦此!”
等内侍说完,姚氏已经抱头痛哭起来,哭声凄厉。
而崔洛书面上呆怔,他似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内侍皱眉看着这一家子,“你这可是质疑皇上的口谕?”
“不,不是。”崔洛书脸色煞白,艰难道:“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皇,皇上为何会撤我状元郎头衔?”
小皇帝极厌恶崔洛书,甚至连圣旨都不想写,直接就让内侍来传个口谕而已。
内侍厌恶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还不清楚?洒家已经传下口谕,你且好自为之。”
说完,内侍带着一行人离去,只余崔洛书跪在地上,怎么都无法相信。
崔洛书猛地看向身后的崔父崔母,凄厉问道:“爹,娘,到底生什么事情了?娘根本不是摔了腰是不是?你快告诉我。”
崔父无法,红着眼眶把外面传的那些话说给儿子听,说完这些,崔父哭道:“洛书,是我们崔家对不起阿糯,这才是因,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果,所以这事始终都怪不到阿糯头上的。”
崔父老实木讷善良了一辈子,就算儿子丢了状元郎的头衔,他还是觉得此事,是他们崔家的错。
崔母厉声道:“你放屁,就是那小贱人,就是她看不惯我儿成为状元郎,她故意使用真言决,让穆夫人和秀娇说出这些丑事来的,所有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从水云村,从她想要和离那一刻开始,她就设计洛书与娇娇做出丑事,再到洛书进京,她也跟来京城,她就是故意报复我们家,这等阴险小人,不得好死!”
崔母已是恨到想对沈糯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
崔洛书听完,浑身颤抖,死死的攥着拳,嘴上一直喃喃念道:“为何,为何,阿糯为何如此狠的心肠。”
他至始至终都是想与阿糯再续前缘的啊,可阿糯怎能如此待他?
姚氏过去抱住儿子,哭道:“洛书放心,不管如何,娘一定会为你铺出另外一条康庄大道的!”
几十年前,有位女国师差点让大凉改朝换代,那位女国师没有完成的事情,她一定可以!
她之前的修炼法子到底太仁慈了些,为了洛书,为了崔家,她打算使用那脑中之前突然冒出来的修炼法子。
……
新科状元郎因私德有亏,被小皇帝撤其状元郎的头衔一事儿,很快也在京城里面传开,大家都说撤的好,不然这样的人以后入朝为官,以后还不知怎么祸害老百姓。
沈糯也听闻了这事儿,她并不觉得太意外。
安安和殿下本来就很护着他,肯定会借此机会撤了崔洛书状元的头衔。
想到上辈子,崔洛书位极人臣,然这辈子,他再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她与穆家的恩怨,自此已做出了结,日后只要崔洛书和穆家的人不再为难她,她亦只会把他们当做陌生人。
唯有姚氏,她需得知晓此人是不是国师,若是国师,即便她与国师没有因果,她也不能放过姚氏,因为国师心性歹毒,若真重生回来,只怕会用邪术来修炼。
转眼小半月,沈糯已经给史家妇人施针三次。
不过三次施针,她就能感觉胃疼的症状好转,呕血和便血也没那么严重了。
史家妇人喜极而泣,也不再觉得二百两银子花的冤枉了。
沈糯得了二百两银子,她也没打算要这二百两银子,她听闻城外的山间有座道观,里面的观主是位宽厚仁慈,济弱扶倾的人,平日里道观所得香火钱,除了供道观里的嚼用,其他的全部都用来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她自己平日太忙,也没法做些济弱扶倾的事情,准备把这二百两银子,还有自己的一千两银子捐去道观。
这一千两是养生堂赚的,养生堂不止赚了这些点银钱,其余银钱,她打算多存钱,再买间五六层高的商铺,开个只接待男客的养生堂。
现在国库空虚,她多赚些银钱,以后说不定也能帮到安安和殿下。
其实沈糯自己对银钱并没有什么欲望,但不得不说,银钱能够解决这世间至少一半的烦扰。
次日,沈糯让小玉小峰守着回春堂,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带着平儿秋儿,雇了辆马车出城。
出城时,她还问过沈小狐和红狐,问两只要不要出城,最近大概天热,两只都不怎么出门,整日待在家中。
两只想着已经白吃了好几天,也跟沈糯坐上马车,准备去山里狩猎。
沈糯带着两只狐狸和两个丫鬟,很快来到城外。
到了山脚下,沈糯让车夫等着,又让两只狐狸自个去山里玩耍,她领着两个丫鬟上了道观。
道观在半山腰,这山还是有些高的,三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