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准备清炒个豆芽,炖个茄子豆角,后院还养着鸡鸭,杀只鸭再炖只鸭吃,在煮个蛋花汤,就够几人吃了。
有平儿秋儿帮忙,不到一个时辰,沈糯就把一桌家常菜弄了出来。
沈焕晌午时候不回来吃饭,都是在书院用午饭。
所以家里只有几个人吃,这些饭菜,沈糯给单独装了些出来,让平儿给回春堂的小玉小峰送过去,回春堂的四名病患还吃不得东西,都只能吃流食。
镜心和静娘都歇息的差不多,出来吃饭。
吃着阿糯做的菜,镜心喟叹一声,“阿糯煮的吃食还是这般美味。”
沈糯笑道:“师父喜欢,以后得空我天天做给师父吃。”
镜心也跟着笑,“你每日那么忙,我哪儿舍得让你天天操持这些。”
沈糯下午也没过去回春堂,她把泡的豆芽,还有后院种的菜摘了不少,亲自给裴家送过去。
她也有些日子没见裴父裴母。
过去裴家后,裴父裴母还在后院忙着,二老现在精神气都很不错,花白的根也在慢慢变回黑色。
二老闲暇之余还会在后院种种瓜果蔬菜的,日子别提多悠闲。
瞧见沈糯来,裴母有些激动,“阿糯来了,快,快随伯母进屋坐去。”
她早把阿糯当成自己的儿媳,或者是自己的女儿。
哪怕以后叙北真的跟阿糯没有缘分,她也想把阿糯认作自己干女儿,她打心眼里喜欢阿糯。
当然,她内心是无比希望叙北能够娶到阿糯的。
沈糯随裴母进去偏厅去喝茶,二人闲聊了会儿,裴母就拉着沈糯回屋里去,指着一个大箱笼和个小妆奁,笑眯眯对沈糯说,“阿糯打开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沈糯打开这大箱笼和小妆奁。
大箱笼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裙,能看出这些布料都是京城最时新的料子。
箱笼里的衣物还都是这个时节穿的。
小妆奁里面则是两套头饰。
一套翡翠头面和一套珍珠头面,都是价格不菲。
沈糯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哭笑不得,她知这是裴母给她的。
裴母笑道:“阿糯可喜欢这些?”
她平日虽没去沈宅找阿糯,但经常偷偷坐马车去回春堂,躲在巷子里偷偷看阿糯。
却瞧见阿糯穿来穿去都是那么几套衣物,裴母心生怜惜,知晓阿糯父亲母亲都在边城,就她一人在京城照顾弟弟,对自己都不上心,所以就让府中的绣娘做了几套衣裙,还有这两套头面,还是儿子帮着挑选的。
沈糯笑道:“喜欢。”
裴母笑眯眯说,“阿糯喜欢就好,那这些衣裙和饰阿糯就带回去穿好不好?阿糯放心,这些衣裙都适合你平日里出去穿的。”
阿糯平日要去回春堂帮人看诊,自然不好穿襦裙,所以这些衣裙都是衣衫和裙裤,穿着比较方便。
沈糯笑道:“谢谢伯母。”
她知裴父裴母待她极好,所以她也早把裴家人当做自己的家人。
沈糯自然不会拒绝裴母的好意。
她留在裴家陪伴二老好一会儿,等到晚上才回沈宅。
………
之后几日,姚氏用人命修炼的事情越传越开,民愤难平,直到大理寺宣判姚氏罪行,秋后问斩,百姓们的怨愤这才平复了些。等到姚氏秋后问斩的事也传开后,大家都在猜测,是谁拆穿姚氏的恶行。
这事儿到底没瞒住,隐约有人猜测跟养生堂的沈东家有关。
毕竟之前沈东家帮着解情蛊的事情不少人都知晓。
加上血祭之术受害者有些人口风不严,洋洋自得透露给周围邻里,说曾去过宫里,见过圣颜,还说是养生堂的沈东家也在宫里。
这不等于告诉大家,正是沈东家拆穿姚氏恶行的。
所以渐渐地,还真有人来找沈糯看事儿。
这天早上,沈糯来到回春堂,帮着几位病人看过诊后。
之前敖家的四名伤患,这几日伤势养得差不多,已经回了敖家。
离开前,敖家那位媳妇给了沈糯二十两银子的医药费,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所有。
沈糯看完几名患病,刚有空闲歇会儿,就有对差不多四十左右的夫妻过来寻她。
见到二人面相,沈糯就知他们不是求医的,不由问道:“你们来可是问事的?”
她虽这般问,语气却有些淡淡的。
夫妻两人面露喜色,过去长凳上坐下说,“沈,沈郎中果然名不虚传,都看出我们不是来求医的,我们的确是有一事相求。”
沈糯道:“你说吧。”
男人道:“沈郎中,是这样的,我母亲离世前曾有句遗言,但只是说了一半,听闻沈郎中能通阴阳,所以想请沈郎中帮着问问我那在地府的母亲,她剩余半句遗言到底是什么。”
沈糯忍不住挑眉。
在玄虚界,人死后是有魂魄的。
魂魄可见,魂魄甚至可以修行,可成鬼修。
但在这个世界,她从未见过魂魄,哪怕是师伯有魂识。
但魂识跟魂魄并不同。
魂识不可见,确切的说,它只是一抹意识。
就跟枣树的魂识差不多,都是看不着的。
这抹意识有时也的确会生出怨气,阴气或者煞气,这些气,沈糯能看见,但魂识只是意识,她看不见。
当然,这抹意识也可以托梦。
就比如钦天监监正梁卓中的父亲就给他托梦,只可惜就算托梦给普通人,普通人也无法明白其中意思。
沈糯淡声问,“你母亲若真有遗言没有说完,真记挂你们,她可有托梦给你们?”
男人楞了下,结结巴巴说,“没,没托梦。”
沈糯道:“既然没托梦,可见你母亲对这事也不觉得很重要。”
男人有点变了脸色,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还是他身边的女人忽然说,“沈郎中,这遗言对我们很重要的,老家……”妇人说道一半急忙改口,“老太太弥留之际对我们说,她在一个地方藏了一包金子,结果还没说完,人就去了,这可不得急坏我们啊,咱家里孩子多,一大家子等着当家的去养活,有了老太太留下的这包金子,我们家日子才能改善,求求沈郎中善心,帮我们问问老太太到底把那包金子藏在什么地方?”
女人说着话,面色也很不好看。
她都恨死这老家伙了,不就是平日里对她苛刻了点,结果临到头还给她来这么一遭。
一包金子啊,她都不知道老东西还藏着一包金子,要知老东西有一包金子,她肯定会对老东西好点。
沈糯看了眼男女的面相,说道:“问事也可,不过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女人瞪大眼,“你怎么不去抢!”
沈糯道:“怎地,不然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即便开善堂,我帮的也都是和善之人,你们二人是怎么对待老太太的,你们心中最是清楚不过。当然,你们若愿意出这二十两银子,这事儿我今天也的确会帮你们看的。”这二人面相都不是孝顺的,父母宫都是暗淡无光泽,还有横纹,表明老太太死时肯定很痛苦,这二人定是苛刻老太太。
老太太或许是临死前不甘心,诓骗儿子跟儿媳说有金藏着,想让他们后悔又不甘心。
但从男子父母宫来看,老太太不善谎言且并不是个软弱性子,也就是真的藏的有东西,至于藏了什么,沈糯不能肯定。
女人脸色难看,心里犹豫不决的。
二十两银子,也是她现在能掏出来的所有银钱。
老太太都死了一年了,他们把家里能翻的地方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老太太临死前说的金子。
他们也都怀疑过老东西骗人,但老东西是个说一不二的,从不骗人,所以他们才相信老东西说她有包金子,说是年轻时候伺候贵人,贵人赏赐她的。
老东西年轻时候,的确在一权贵家中做过几年丫鬟,很得主子喜欢。
女人和男人相视一眼,知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女人道:“成,这二十两银子我愿意出,但如果你不能帮我们找到老太太的遗物,这银子我肯定会找你要回来的。”
沈糯也挑眉说,“成,只要我问出老太太藏的东西的地点,是不是就成了?”
至于到底藏了什么,可跟她无关。
女子点头,“当然。”
还能是什么,老太婆说是金子,肯定就是金子。
女人回家,把家中的二十两银子都拿了过来,交给沈糯。
见沈糯收了银子,女子急匆匆的问,“沈郎中现在是不是能开始看事了?沈郎中打算怎么看?是问米还是过阴?我们之前找了个问米的神婆,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会儿回春堂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知道沈郎中还能帮人看事,又有人上门找神郎中看事,自都过来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