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露阁
宁国公府一行人离开没一会儿,庆和帝一身常服,便过来了。
“皇上,您怎么过来了?贵妃娘娘她们……”
不等顾珞的话说完,庆和帝上前轻轻抓着她的手,笑道:“朕已经让她们都回宫了。”
听着这话,顾珞明显有些惊讶。
毕竟她还以为,依着魏贵妃的性子,会在万寿山待些日子。
不由的,她有些不安道:“皇上,今个儿六皇子洗三,珞儿虽才生产过,不便见人,可若依着规矩,珞儿也该给贵妃娘娘和几位娘娘行礼问安的。如今弄的这般,贵妃娘娘若生气了可怎么办?”
顾珞的话才说完,庆和帝却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子,道:“你才生产过,身子还没恢复,朕怎肯让你受了半点儿的委屈。贵妃若留在万寿山,你还能有现在的清净?”
“何况,你如今在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回宫后,再过去请安,谁又敢说你的不是。”
顾珞当然知道皇上是护着自己,所以也只能点了点头。
见她乖巧的样子,庆和帝却提及了方才宁国公府女眷过来的事情。
见庆和帝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顾珞怎能不知皇上怕是知道方才顾锦宁发、疯的事情了,不由轻轻拽了庆和帝的袖子道:“皇上,珞儿觉得人真的很奇怪。”
“往年珞儿何曾想过,府中众人会在珞儿面前吓破了胆子,往日她们占了上风时,便随意践踏别人,如今这般情景,倒装作无事发生,以为跪地请罪,珞儿就能够把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可事情真的能够那么轻易就翻过吗?珞儿真的装不来大度。”
听着她这番话,庆和帝如何能不心疼她,搂了她在怀里,道:“谁说朕的珞儿不是大度的女子。若换做旁人,这两分颜面都不会给的。要朕说,珞儿该更倨傲些才好。”
顾珞原本情绪有些低落,听着这话之后,噗嗤就笑了出来。
她偎依在庆和帝怀里,小声道:“皇上怎能教珞儿使坏呢?若珞儿肆意妄为,外头肯定会传皇上新进的淑妃恃宠而骄,报复心重。”
听她小声嘀咕,庆和帝也不由失笑,“这有什么?公道自在人心。这事儿换做任何人站在高位,朕就不信他们可以以德报怨。何况,凡事都有朕给你撑腰呢,你便是捅破了天,朕都会护着你的。”
顾珞笑着道:“这可是皇上说的。”
宁国公府
听说顾锦宁都这会儿了还敢在顾珞跟前失仪,宁国公气的直接就要差人搅了顾锦宁的头发,把她送到外头的庵堂去。
大太太虽也恨女儿如此不懂事,可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还是泪流满面道:“老爷,那孽障,妾身也恨不得打、死她的。可她毕竟是您嫡亲的女儿啊,您便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
知道宁国公在气头上,怕是听不进去自己的哭求,大太太急急又道:“何况,这也不是为了这孽障一人。淑妃娘娘如今还未入宫,地位尚没坐稳,若这个时候传出宁姐儿往外头去当了姑子,怕是会惹了众人揣测,说是淑妃娘娘容不得宁姐儿,若是这样,岂不连累了娘娘的名声。”
宁国公闻言,果然顿了顿。
可他又怎能轻易就饶过这孽障,既她每次都是口无遮拦,他今日便要让人打烂她这张嘴,让她再也不敢这样狂妄。
这京城的贵女,便是犯了错,动了家法,最多也不过一顿藤条抽下来,更重些的,不过一顿板子。
可如今,宁国公竟要让人众目睽睽下掌顾锦宁的嘴,大太太赶忙便求饶道:“老爷,您干脆赏她一顿板子,也好过这样折辱她啊。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您这样做,让她如何做人。”
宁国公方才已经退了一步,见这个时候了,大太太却还这样护着这孽障,心头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慈母多败儿,我看女儿便是被你这样养坏的。”
说罢,厉声便让嬷嬷们掌嘴。
很快,清脆的巴掌声就响了起来,顾锦宁原还嘴硬,不肯服软,可没一会儿,只见她嘴里鲜血直流,到底知道怕了,哭着道:“父亲,宁儿错了,宁儿再也不敢了。”
正院里闹腾成这般,宁国公老夫人很快也闻到了消息,踉跄着步伐就来了。
而等她看到顾锦宁如今连个人样儿都没,气的差点儿没喘上气来,直骂宁国公道:“你今个儿竟然为了一个野种,这样责罚自己嫡亲的闺女。我看你是疯了?”
在宁国公老夫人看来,这巴掌虽打在孙女脸上,可无异于是打在自己脸上。
若真正说起来,这府中真正容不下顾珞的,是她。
所以,她直接就气急质问宁国公道:“你今个儿忍心这样责罚宁丫头。怎的,有朝一日,你为了奉承那野种,是不是还要送了我出府,让我再不能碍了那野种的眼!”
宁国公老夫人本是想以孝压人的,毕竟,宁国公再是想巴结顾珞,可还是能全然不顾及她这个亲生母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