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放在何处都说不通不是,安锦舒道出疑问,录事府一行人大眼瞪小眼,似乎没理解她话里意思。
直到安锦舒解释明白,那录事夫人才惊讶地捂着嘴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哇的一声哭的好不凄惨,扑到对方身上就撕心裂肺道:“我可怜的儿呐,你何苦呢这是,你早些说是因此,为娘定是要拦着你的,哪能叫你胡来,都怪为娘平日里宠着你把你宠坏了,竟叫你做出这等丢人事来。”
此话一出杜录事便知糟了,可话已出口哪里能容其收回去,安锦舒冷笑一声,搬了凳子过来一坐冷飕飕瞅着他们:“好生说说吧录事大人,我爹爹与我兄长皆在此瞧着呢,希望录事大人莫要糊涂。”
杜录事瞧着安锦舒模样心头直犯嘀咕,小小人儿竟这般威严,真是如传言,虎父无犬女,不可小窥啊。
他知晓对方这番话不是唬他,如今都护府上下皆在此,容不得他信口胡诌,毕竟骠骑将军惩治江湖中人的雷霆手段如今还在扬州城内流传,他若不识趣,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过犹豫了一瞬,他身后之人便扑开他跪倒在安锦舒膝下,一双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通红:“求安小姐饶过小妹,小妹她不过是太喜欢顾公子,这才糊涂做错了事,她没有歹意的,求求安小姐大发慈悲莫要怪罪她。”
“住嘴!”杜录事怒吼一声上前一把把人拉起,甚至没顾场合,直接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屋中死一般寂静,就连录事夫人也惊得止住了哭声,下一刻更加撕心的哭声传来,录事夫人冲上来一把揪过杜鹃,手握成拳不停往其身上招呼着,嘴中的话叫听者皱眉。
“你好狠毒的心呐,那可是你亲妹妹,你这话是要叫她身败名裂吗,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你个孽子!”
这种话从一个母亲口中吐出,莫要说是安锦舒,其他人听了亦是觉得震撼,常言道手心手背皆是肉,可如今瞧来,并非如此。
曲氏作为一个母亲,不论是对待安锦舒还是安锦然皆是一碗水端平,小事之上偏袒些小的是情理之中,大事上绝不会偏袒任何人,对待顾卿辰这位半路冒出的义子,亦是耐心体贴,纵然有些事情不够周到也绝非刻意刁难。
对曲氏来说孩子既叫你一声母亲,那便是斩不断的血缘,孩子在未犯大错时,怎能骂的这样难听。
“杜夫人,此处是都护府并非你杜家,若有不满之处把事情交代清楚回你府上训斥便可,当着我们的面,难免有些失了里子。”
曲氏冷言相向,接着她又道:“杜大小姐虽所言有所欠缺,却也是因小妹犯了错,关心心切这才失了分寸,可杜夫人作为一位母亲,如此咒骂自己孩子,可有为其考虑过半分,杜大小姐还有几年便及笄了吧,这事若传出去,杜夫人可以想想其所言带来的后果。”
曲氏说的直白,杜夫人亦是听得真切,她殴打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抖着一双手瘫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杜鹃跪在地上,少女本是豆蔻年纪,却给人一种老气横秋之感,纵是挨了自己母亲的殴打也一声不吭,连眼泪都不掉一滴,像是对待家常便饭一般习以为常了。
安锦舒想起梧栖阁上第一次见杜鹃时,对方一袭紫衣跟在顾瑶身旁,当时还打趣顾瑶结果惹来她一番训斥。
杜鹃当时就如此刻一般,如履如临似是怕极了,那瞧人脸色做事的模样直到如今安锦舒都记忆犹新。
当时她还猜想其家中有什么腌臜事呢,看着今日所发生的事她便全明白了,看来她猜测的没有错,所谓杜家嫡女的身份不过说出去好听点罢了,其在家中的宠爱皆被杜蝶夺了去。
说到底还是其父亲母亲太过偏心导致,把宠爱都给了小的,却忘了大的也是需要疼爱与关心的,再乖巧的小狗狗也会有暴起伤人的一天,如今不就应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