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只得乖乖的披着衣裳,但还是怕他凉着又道:“不如阿弟把被子披上?”
身边人没有动静,安锦舒咬咬唇,好吧,不披就不披呗做什么不说话啊。
“阿姐还想听吗?”
“想。”安锦舒想也没想就答道:“我想了解关于阿弟的一切。”
“为什么?”顾卿辰眼神晦暗的盯着她。
安锦舒想了想笑道:“阿弟还记得那日江上小舟吗?”
顾卿辰眼中光亮闪了闪:“记得。”
“那日我问阿弟小舟会飘去哪里,阿弟还记得是如何回答我的吗?”安锦舒笑了。
顾卿辰自是记得。
“阿姐想去哪里,它便会飘向哪里。”
“阿姐想去哪里,它便会飘向哪里。”
........
异口同声的二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没曾想阿弟还记得。”
他能记得倒是出乎安锦舒的意料,她能记得是因为顾卿辰当时的这句话真的给了她很大的触动。
在那样一个傍晚,伴随着夕阳晚风,在她向往青山绿水,逍遥自在,对未来充满迷茫且未知时,他这样与她说,他没有左右她的决定,也没有给她道明方向,只告诉她只要她想去,那她想去的地方便是归途。
安锦舒轻轻笑出了声,但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眼中是有星辰的,在闪耀。
顾卿辰望着那抹星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他总是对这这世间人世间事感到厌恶与厌烦。
人心丑陋虚伪至极,权衡利弊有几人能真心相付?
养他十几载的父母最后告知他他不过是捡来的,他敬佩的大将军手刃了最疼惜他的人,他的生母为护他死于仇家毒杀,而他的生父在十几载后才假惺惺与他道父子深情。
他以为他的一生注定如梦里预兆一般会遭人迫害,受尽屈辱,纵然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是满身污秽泥泞不堪。
可现实是所谓的屈辱没有到来,一切看似没变可又全变了,最大的变数便是身边坐着的人。
安锦舒——
他的好阿姐,她没有在鞭笞过他,没有在强迫过他,待他极好,却不含男女之情。
少女会与他保持距离,会下意识的刻意躲避他,温情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她的眼看向了另一个人。
这本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如今他却只想叫她多看他两眼。
这人呐是不是都是这般?未得想拥之,得之又弃之。
梦里最后他到底做了什么?顾卿辰从没有哪一刻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想知晓梦中他与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