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风呜呜地吼叫,杨武手握缰绳看着远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他垂首摸了一下脖子,有些刺疼,再看指尖染了些殷红血迹,刚才他与死亡擦身而过,就差一些他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直到此刻他都没想明白对方是从何时发现的又是从何处掏出长剑的。
身后马儿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吐出一口热气来喷在杨武脖间,杨武看向身后枣红色宝马,抚摸了一下它头顶上的鬃毛。
“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会与这种人扯上关系,你不好好表现我定把你宰了。”
似听懂了杨武的话枣红马儿在原地不安的踏了踏蹄子,发出一阵阵闷哼来。
杨武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就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顾卿辰拥着怀里人慢悠悠的骑马走在乡村古道之上,怕她冷顾卿辰把采买的披风掏出来盖在她身前挡住了寒风。
伴着月朗星稀二人往谭家村走去。
杨武这人顾卿辰梦中有记忆,只是记忆不深刻,梦中他登基前夕朝中一大臣为他引荐了此人,说此人善御马能文能武,对日后攻打蛮夷之时可堪大用。
当时对方只是随口一提,顾卿辰事后派黑昼前去查过此人,所以他知晓一些杨武的事迹,但梦中他并未见过这杨武。
此次来这精河镇其实也是碰运气来的,能从一小小镇子的马贩子走到朝中重臣为其举荐,这杨武又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蠢,还很聪明,知晓把利益最大化。
一百五十两只能买马,可如今他用一百五十两不仅买了马还叫他欠他一份人情,酒楼的事他替自己摆平,顾卿辰自是知晓。
所以这匹枣红色宝马顾卿辰并未在额外收取他的银钱,他今日来这精河镇的目的已达到,银钱......并不重要。
过后半个月安锦舒忙着养病,顾卿辰则忙着为谭三头修缮房屋,置办家中所缺物件。
也就是这半个月安锦舒彻底打破了对顾卿辰的刻板印象。
以前她觉得对方心思狠辣手段残忍,有深谋大略是当之无愧的帝王人选,这样的人本就应该高挂于苍穹之上为国为民。
可如今她才发现,顾卿辰也是会走下苍穹并沾染世俗的。
他童年不幸长在战乱,本就不是一生下来就娇生惯养的人。
他身份矜贵不假,可顾卿辰这个人从不觉得自己矜贵。
他生在逃亡,长在民间,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加之上辈子的记忆,他早已不是安锦舒认识的那个顾卿辰了。
他上辈子就懂得隐忍与蛰伏,为了一个目的宁愿在她身下伏低做小数载,如今更是恐怖,安锦舒早就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有时候安锦舒也会庆幸自己一开始的抉择,在对方进安家时并未因为恐惧或者恨意就疏远冷落对方,也因如此她与对方才有了亲情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