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舒沉默下来,她知晓事情定没有她祖母说的这般轻巧。
祭祖是大,她眼睛有疾瞧不见不假,可行车坐马且有婢女伺候着,哪能有多少不便,无非是她祖母有意留她在京都罢了。
二人正说着房门被推开,曲氏进屋便见安锦舒与安老太太面对面坐着俨然正在说着话。
她笑道:“看来我来的正巧,母亲何时来的。”
安老太太见她也露出笑来:“来了一阵子了,你来的正好,我正与烟丫头说祭祖之事呢。”
“阿娘。”安锦舒唤曲氏:“祖母说此次回扬州祭祖只由爹爹与阿弟前去,这是为何?”
曲氏看了一眼安老太太,上前柔声解释道:“你才自外面回家,身上本就有伤未愈,何况眼睛也还需每日施针治疗,扬州路远天寒地冻的哪有在家中好,娘与你祖母也是担忧你身子。”
“阿娘,祖母。”安锦舒突然唤道。
曲氏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安锦舒想了想,本想告诉她二人不要为难顾卿辰,可转念一想这样一说反倒像坐实了什么,以她娘与祖母如今的想法怕是更要多想,于是她乖巧道:“烟烟眼睛确实不便,一切听阿娘与祖母做主便是。”
“嗯。”安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既如此待你兄长自宫中回来,咱们一家人便一块吃个团圆饭把此事定下来,离清明也就两月了,如果只他二人前去脚程快正好赶上。”
曲氏认同点头慈爱看着安锦舒:“又是一年,烟烟也长大了。”
她语气似惋惜又似欣慰,安锦舒又怎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弦外之音,这是变相提醒她呢。
安锦舒撒娇往她跟前靠了靠:“女儿再大也是娘的烟烟。”
“你啊。”曲氏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嘴越来越甜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训你了,你祖母想来已经与你说过了,以后你可得多注意些与辰儿那孩子注意些距离。”
“知道了。”安锦舒抱住曲氏胳膊撅着小嘴嘟囔:“祖母已经训过烟烟了,烟烟以后会注意的。”
安锦舒如此乖巧曲氏与安老太太对望一眼稍稍放心下来,二人又陪安锦舒坐了一会然后起身离开。
安锦舒送她二人离开,听着她二人越行越远的脚步声嘴角的笑容渐渐隐没在脸颊之上。
红鲤站在其身后凝眉担忧道:“老夫人与夫人似乎对小姐与四少爷昨夜的事很是不满呢。”
“怕不止昨夜的事。”安锦舒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只但愿今日我的表现能叫她二人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曲氏与安老太太并肩走着,二人显得心事重重都各有思量。
走了没多久安老太太突然语气沉重开口。
“我实在不放心烟丫头与辰儿那孩子,自辰儿来了咱们家烟丫头便一直出事,我也不瞒你,我早前找大师算了这两孩子的生辰八字,大师说辰儿这孩子与烟丫头命格相冲,但凡他在烟丫头跟前一日,烟丫头便没有安生日子。”
曲氏停下步子来目露探询之色:“母亲说的可是真的?辰儿那孩子是夫君自边塞带回来的,连认亲宴上都是择他入府之日充当生辰,母亲又怎知他的生辰八字,那大师莫不是瞎说。”
“错不了。”安老太太很是笃定:“你自己想想,辰儿去长平山诊治那阵子,烟丫头是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可你瞧人这一回来烟丫头便被劫了马车,掉下悬崖人丢了几月不说,眼睛也瞎了,这不是相克是什么,要我说把辰儿这孩子领回来就是个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