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中的龙涎香混合着血腥气使得羽昭仪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未进宫前她不过是一小县城中的卖油女,平日里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初入宫闱她还胆战心惊,也就近些日子才仗着宠爱胆子大了些。
她本不想入宫,可家中弟弟身患顽疾,那人说只要她进宫他便帮忙照顾她幼弟帮她幼弟治病,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诱惑。
她也不求能荣宠无双,有最好,没有她也不敢肖想,只要能在这宫里有一容身之处,另外在得些宠爱衣食无忧便好。
那人也说了只要她做好自己的本分便不会有生命之忧。
她哆哆嗦嗦跪坐起身,脚步声自大殿内传来,羽昭仪啜泣的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一双绣着金丝立鹤的黑靴很快就出现在她眼前,她僵着身子抬起眼来,然后整个人便被眼前人的容貌震在原处。
当初第一次见元安帝时她只觉天下竟有这般尊贵男子,可眼前这位她却是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他身上的气魄与矜贵。
那双眼是她看见过最漂亮的眸子,这张脸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就算想象也是想象不出来如此貌美的容颜的。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半晌没有反应。
顾卿辰看着地上之人,不可否认这张脸确实与他阿娘有几分相似,可远远达不到七分,他偏首看了眼榻上之人,只为他感到可悲。
“想死还是想活?”开口声音冷的叫人骨寒。
羽昭仪惊咦了一声,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可视线触碰到面前人冰冷眸子后她立马浑身一个寒颤,她不由自主看向远处榻上之人,可对方竟一改常态连个眼神都未给她。
对方可是皇帝,天下之主,他不作声就代表眼前之人是他能容忍的存在。
她立马知晓眼前人问她之话并非说着玩玩而已,她眼泪霎时间就又落了下来不停磕头求饶:“求公子饶奴家一命,奴家家中还有幼弟,只要公子能饶奴家一命奴家愿意什么都听公子的。”
“怡亲王的人?”顾卿辰冷声质问道。
“怡亲王?”羽昭仪怔住,她并不认识什么怡亲王,她摇头:“奴家不是什么怡亲王的人。”
见她摇头顾卿辰却并未生气,他也想到了,以他打探的消息他那个皇叔可不是这等轻易暴露身份之人。
“无妨,是不是也无甚大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欺瞒......”
顾卿辰尾调拖得极长,音未落便吓得羽昭仪头如捣蒜。
“奴家不敢,奴家只想在这宫里平安度日,把家中幼弟养大成人,奴家万万不敢欺瞒公子。”
顾卿辰居高临下斜睨着她,把她面上小动作皆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勾唇冷笑:“说出你身后之人的目的。”
羽昭仪玉手死死抓着裙摆,那人与她说过若想活命就得管好她的嘴。
以前只听别人说入了宫荣华富贵与性命都是一体的,稍有差池便会把小命交代了。
前一阵子她被元安帝宠着也没觉得有什么,那些个贵妃娘娘虽然也找过她的麻烦,可每当她们看见她这张脸便如见了鬼一般放她离去,她日子过得倒也潇洒,哪怕就是今日来之前她还觉得这皇宫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