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求您不要怪罪夏总管……奴婢只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卑小之辈,不值得让公主为奴婢与夏总管生嫌隙!”茯苓几句言语将自己与夏晟卿的关系又模糊化了几分,意图便是要让夏子衿心里的怀疑更重几分,若是自己与夏晟卿毫无关系,又何来他们二人的嫌隙?
“本公主未曾和你说话。”夏子衿淡淡道,看也不看茯苓一眼,只是一双眸子放在夏晟卿面上,眨也不眨望着他的神色,似乎要看一个真切去。
“她是谁?”夏子衿问了第二遍,耐心与信任皆在中游处徘徊,她只想听夏晟卿亲口说一句,若是她看错了人,便也死心便是。重活了这滚滚红尘一遭,又有什么是看不透想不开的。
夏晟卿还未来得及作答,茯苓确是抢先一步挪动着膝盖跪到了夏子衿的脚边去,拉着夏子衿的裙角,扬起一双微染雾气的眼眸。
“公主,奴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与夏总管同为一乡,承蒙夏总管在宫中多番照拂,心生感激之情,这才一步步沦失了心意,对总管心生了爱慕……”她语气咽咽,抬头瞄看了一眼夏子衿,喏喏道,“奴婢自知身份卑贱,断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着能为夏总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恩情,万万不敢同明珠公主争夏总管!”
茯苓越说便越是低声下气,轻轻拽着夏子衿的裙角,将柔弱无辜的一面挥到极致。
“公主,求您别怪罪夏总管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管好自己的心意,都是奴婢的错,公主要罚便罚奴婢,与夏总管毫无干系!”
如若是身为旁观者,夏子衿未必会看不出茯苓一番话是故意而为之,只是现在当局者迷,夏子衿已然是在这件事中失去了主观判断,她一心想着茯苓话中的种种,对于夏晟卿“百般照拂”一个宫女显然是持有愤怒与怀疑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照拂,才会惹得一个宫女将心也许了出去。
“公主!小葵方才看得真真切切的,这宫女抱着夏总管紧紧地不撒手,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还敢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小葵站在夏子衿的身后,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她瞧着茯苓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在她心中公主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如今有人竟然胆大到勾引公主的人,她怎能不气。
夏子衿掐着帕子快要扭成了一团麻花,面上即便再是清冷,也快要兜不住满腔的怒意。
“公主,你听我解释!”夏晟卿懊恼地向前几步离夏子衿近些,着急道:“事情不是公主想象的那样,我与茯苓的确是毫无瓜葛,她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我早已经将公主视作今生唯一,又怎会厚颜无耻地另有她人!”
听得夏晟卿的解释,夏子衿心中的愤怒并没有缓解,反而还生出了几分委屈来,她退开两步,疏离地看向夏晟,用余光扫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茯苓,出言道:“你若是和她毫无瓜葛,她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心系于你?你究竟是不是与她对食?”
夏子衿的质问令夏晟卿也感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他此刻是后悔不已,早知会让夏子衿误会如此,他就该在茯苓出现在面前的那天便将她送回月静安身边去。
“公主,对食之事是绝无此事,我夏晟卿对天誓,从未做过对公主不忠而三心二意之事。”他说着当真举起了三只手指,贴和着举至耳际,“若是我有半分假话,愿受天谴责罚。”
夏晟卿指天誓的举动,才今夏子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心中负着气,不免语气也略有不善地出言道:“若是你哄骗本公主,本公主便再也不会信你半分。”
夏晟卿自然点头,满眼热意地拉过了夏子衿的双手,握着她纤细的双手缓缓道:“公主可是忘了,你我走过了除夕之夜的风雪地,定会长长久久,我今生之幸遇上公主,已是受了上天莫大的恩惠,倘若辜负公主,才真是天理不容的。”
他说得真真切切,没有半分的弄虚作假,夏子衿咬着唇瓣看着四只相握的双手,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去。她只是气夏晟卿那不明的心罢了,若夏晟卿坦坦荡荡,她自然不会再怀疑他。
而夏晟卿几句肺腑之言不但哄住了夏晟卿,更让茯苓心头的嫉妒花朵滋养开花,她还跪在地上,眼见着两人相握的双手,心头的不平到了一个极致。她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难不成她费了那么多的口舌,竟是一点也没有离间夏晟卿与夏子衿的关系。
“如此便揭过这一页,你我以后也无需再提。”夏子衿道,瞥眼看向茯苓,捕捉到了她眼中对自己的那一抹不轻不重的刀芒,这个女子,看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夏晟卿点点头,同样是看向茯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样将她送回月静安的身旁。
这一日的风波终于是掩埋在大雪之中,抖一抖时间的幕布,除了心怀不甘的茯苓仍旧寸步不离地跟着夏晟卿,只要夏晟卿一提出要将茯苓送回佛堂,她便用眼泪做挡箭牌又三言两语地把自己往可怜了说,存心让夏晟卿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