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枳：“我？”

她这会儿是真有点懵，看林行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况且他们刚刚还聊到了彼此烂的掉渣的成绩。

林行虽然成绩差，但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更犯不着说一句没头没脑的谎话，显然说的是真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学渣逆袭的光辉时刻，如果她现在有手机，她一定要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并@她师父，鄙视他，狠狠的鄙视。

秋枳没上过学，六岁时跟着自家坑比师父在深山里生活。十八岁的时候听了镇上人的宣传，对城市特别向往，于是告别师父前往大都市打拼。

她师父比她大不了几岁，十分开明，一点儿没作挽留，只是在她临走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提醒她：“就你这文凭在城市混不下去，迟早得回来。”又舔着牙笑，“城市套路深，迟早回农村。师父等你哦～”

当时的秋枳：“……”

她不信邪，在大城市里一番闯荡，最后在一所重点中学里做了一名……神圣的清洁工。

往事不堪回首(ノ=Д=)ノ┻━┻。

＊

秋枳一时间有点儿乐了，鲜红的血顺着湿沉的衣角往下滴，坠落在地上摊开细嫩的花。

她凑过去，“哪儿呢？”

其实这也算印证了林行前面说的话，她这一身诡异的模样，大概就是已经死了吧。

第一次做鬼，秋枳弯了弯唇，心情愉悦。

旁边的林行忽然感觉很冷，像有一股阴风轻轻拂过皮肤，撩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又搓搓手臂，指向排名榜最角落的地方，“这里，刚被我挡住了。”

排名榜的最后一名，清清楚楚地标着“秋枳”二字，红色的，上面是她的寸照，和前面的人如出一辙的凝固表情。

很让秋枳不爽的是，照片上的她留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穿着件颜色丰富的碎花衬衫。这还是她出山前的打扮，要不是五官能打，她都能丑哭自己。

在秋枳沉默对着自己照片的时候，林行还十分贴心的在旁边作解释：“考虑到你的烂记性，我可以给你说清楚点儿：我们学校的学生排名是根据综合能力来定的，由系统进行判断……你的成绩这么差劲还能排上来，只能说明你有一项能力特别出众。”

“所以，同学。”林行笑，“你其实也是个大佬。”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刚才其实是骗你的，红名的人是每年学校从优秀学生里抽取的幸运儿，能够得到去国外进修的机会——毕竟学校钱多的没处花。……至于你为什么没去，我也不知道。”

身旁的人依旧沉默，一声不吭的，林行扭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林行又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咋了？”

秋枳：“……”

＊

呼啸的风卷走操场边上老树腐朽的枯叶，树叶在风中飘摇着垂落。

秋枳没由来的觉得难受，一丝寒意顺着指尖蔓延，逐渐攀上心口。

她突然扭头重新看向排名榜，视线快速而准确地落在某张照片上，那是个男生，寸照的底色一瞬间变得更为深沉。

“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