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管？

林语嫣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本来还想让小宁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起来了，时差倒的还可以吗？”

“还行吧。”刘铭轻声说道。

“来吧，正好早餐熟了。”林语嫣笑着说道：“这是阿姨亲手做的，你尝尝。”

刘铭走到餐桌旁边，望着桌上丰富的早餐，微微楞了一下，说道：“阿姨，这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快尝尝。”林语嫣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清小米粥，端到刘铭身前，说道。

刘铭喝了一口，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不好喝吗？”林语嫣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喝。”

刘铭说道：“我只是有很久很久没有喝过有温度的东西了，一时有点不太习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志宁有些费解。

刘铭转过头，眼睛盯着他，淡淡地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陆志宁眉头一皱，微撇着嘴，不服输道：“我为什么不会懂？”

“因为你没有过在冰天雪地里，从野狗嘴里抢东西吃。”说完，刘铭的视线从陆志宁脸上离开，回到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上，拿起精致的瓷勺，又喝了一口。

陆志宁微微愣，望着刘铭，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吃完饭。

陆志宁和刘铭坐上车，一起去上学。

林语嫣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两个孩子……”

车上。

陆志宁一直在想着刘铭的那句话，他眼角的视线不时的看向刘铭。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你生活的环境一直很艰苦吗？”

“艰苦？”

“两个人挤在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在街边跪着求过别人施舍，从贩毒的混混身上偷东西差点被打死，觉得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从野狗嘴里抢吃的。如果这些事情符合你口中艰苦这两个字的定义的话，那就算是艰苦吧。”

刘铭语气平淡，犹如在说一件极其平淡无奇的事情一般。

陆志宁听得眉头紧皱，语塞了许久，然后说道：“你的生活一直是这样？”

刘铭想了一会儿，说：“也有运气好的时候，身上会有一些零钱，或者得到很多食物，每当那个时候，就要把这些东西藏好，然后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因为不能让周围的邻居知道你有钱或者食物，否则你晚上很有可能还在睡梦中，就被菜刀，或者锤子，砖头等等一系列的东西杀死。”

“杀死你之后，他们会拿走你的食物和钱，然后任由你躺在床上，慢慢腐烂，直到下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到这里，把你的尸体拖走，扔到垃圾堆里面。”

陆志宁听着他的话，感觉喉咙处堵着东西一般，很难受。

他回想起来，昨天自己被刘铭甩飞的那一幕，直到听到这番话之前，他还一直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才会输给刘铭。

现在，他才知道，即使他用尽全力，也许都不会是刘铭的对手，因为他的招式，是在无数次生与死中磨练出来的。

陆志宁坐好，回过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表情有些严肃，他一直认为自己看透了许多。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个社会阴暗面的那些肮脏，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