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溪沟,是蜿蜒在天山山脉的一处沟谷。因一缕汩汩溪水,四季不断,涓涓流淌而得名。
沟内地势开阔,树木参天,水草丰富,且盛产烟煤。因此,很早以前,这里便有了人家。
祥子让孔家赶车的人,等在沟口,自己单人匹马进了沟。约好,若是天黑没他的信,就回县衙叫人。
祥子欣赏着一路的风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和师父黄兴随镖,经过大河沿的情景。
两处的山势走向,有些相似。所不同的是,大河沿的水奔腾喧闹,而这里的溪水,却羞怯得像个少女。扭扭捏捏地流淌着,偶尔,欢笑出阵阵清脆的“哗哗”声。
祥子,正痴迷于怡人的景色。
突然,从路边的巨石后,闪出四五个手持家伙的人来。为首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矮个子,上前一步。羊眼滴溜溜一转,冲祥子试探地问道:“是孔家的人么?”
祥子微微点头说:“是送赎金的,孔家小姐呢?”
那人脸色一软说:“跟我来。”
说着,从石后牵出马,便毫无顾忌的走在前面。
约摸走了三四里路,在一处葫芦形的拐弯处,狭谷间,用原木筑起一道空心墙,墙体内装满石块,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生生隔断了沟谷,只在路的中央,留下一道不大的寨门。矮个子冲门楼上招呼一声,寨门便徐徐打开。进得寨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空旷平坦的谷底,长满了各色的庄稼。向阳的慢坡上,杂乱而又错落有致的,坐落着几户人家。
在路的西坡上,一片白杨树后,隐约着两排,木料构筑的房屋。屋顶有背枪的人影在来回晃动。
祥子,被带到一处宽敞的正屋。
大门开处,只见里面有四五个男人,围着木板桌,押宝赌钱。欢呼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乱哄哄的,竟然不知屋内已经来了生人。
只见矮个子,凑到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跟前,嘀咕了几句。
那汉子机警地瞅了祥子一眼,然后冲桌子一挥手,说:“收咧吧!收咧吧!”
然后,大大咧咧地,往屋中央的木椅上坐定。冷眼瞅着祥子,说:“是孔家的人么?”
祥子微微点了点头。那汉子目光诡异地瞅着祥子,接着说:“钱带咧么?”
祥子从身后抽出钱袋,冲他扬了扬,冷声问道:“孔家小姐呢?”
那汉子咧嘴一笑,说:“放心吧!人是囫囵的,数过钱,就放人。”
祥子冷然一笑,说:“先见人,后数钱。”
那汉子微微楞了一下,继而瞪眼冲祥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语般地嘟囔道:“有点儿意思。”
随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冲几个围着桌子傻坐着的人,嚷道:“来快把人给弄来!”
不大工夫,一位眉目清秀得,像朵溪边盛开的花儿似的姑娘,姿态婀娜地走进了门。身后,立刻像苍蝇似的,涌进一群胖瘦不等,但都两眼泛着绿光的汉子。
那汉子扬了扬下额,说:“看见咧吧?连一根头发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