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文要调到省城公干,月底正好搭奇台去迪化的汽车动身,秀芝也要随车回校。
行期定了,家里就忙着张罗秀芝和祥子订婚的事。而秀芝却像是不关她的事似的,抽空就缠着祥子骑马打枪练身手。祥子也来个甩手掌柜子,啥心也不操。
祥子一没父母,二没亲戚。里里外外的事,都由刘县长全权代表。
再说,孔家早就放下话,订婚结婚的事,全由孔家一手操办,祥子等着做新郎官就行。
为此,刘县长和刘能兄弟,常常说些祥子的命好,有福气的眼馋话。其实,祥子心里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帮人唱出戏而已。自己啥好也落不着,还白背个戏子的名声。
早晨,祥子刚在刘县长面前晃悠了两圈,就见秀芝牵着马,在县衙门口闪过了两次面。未等祥子开口,刘县长就边低头看着公文,边自语般的嘟囔道:“快忙你的去吧,别让人家等急咧。”
祥子嬉笑着应了一声,便麻利的溜出了县衙。
千佛洞东侧的山坡下,近百亩的耕地,都是寺里的田产。平时,租给当地的农户种植。所以,寺院即使没有香火供养,光收地租也能维持寺院用度。
粮田和山坡之间,有片开阔地,正是骑马打枪的好地方。
祥子陪秀芝跑了两趟马,又照着用土块垒成的靶子打了几枪,见秀芝骑马打枪都有了些样子。
祥子欣慰地咧嘴一笑,说:“哎呀,想不到孔大小姐,金枝玉叶的,还能把枪马练出个样儿来,真是难得的很哩。”
秀芝抽出手帕,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关键是师父教得好么。”
说着,二人来到了田边的榆树下乘凉。
祥子抱来一捆干草,让秀芝坐下。秀芝轻跨在一边,示意让他也坐在上面。祥子拧身抱过一块斗大的石头,放在秀芝对面,抓把草铺在上面,就当了凳子。
秀芝冲他一撇嘴,故作不悦的嘟囔道:“坐在一起咋了?”
祥子冲她淡然一笑,说:“我怕热哩。”
秀芝抿嘴一笑,也没说啥。
两人静默了一会,秀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去双河几天,碰到啥有趣的事情么?”
祥子见问,冲她神秘的笑了笑,说:“还真碰到一桩奇事哩。”
于是,便绘声绘色的,将春花和赵啸天的那段狼缘故事,学说给她听。
秀芝听了,颇有些感慨地说:“妙就妙在他两个一见钟情。”
祥子长吁一声,说:“这是他们前世结下的缘分,缘成熟咧,就注定要见面。”
说着,轻叹一声,略带惆怅的接着说:“那两只狼,也不知前世和他们结下啥缘,竟舍身为他俩做媒。”
秀芝听了,饶有兴趣地说:“你说人们常把缘分二字,挂在嘴边。
世上真有缘分这种,让人琢磨不透,而又驾驭不了的力量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