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啸天听了,一副不屑的样子,嚷嚷道:“信教咋咧?信教就不兴嫁人咧?”
祥子冲他凄然一笑,说:“回教规矩多,要娶他们的人,就必须先入他们的教。”
赵啸天急火火的一拍大腿,嚷道:“入就入呗!反正婆娘搂到怀里再说,管她教不教的。”
祥子冲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既然入教,就要真诚遵守教义教规,不能欺骗神圣,更不能欺骗自己。”
赵啸天心有不甘的嚷道:“那你就索性当回回呗,顶多日后不吃猪肉么,又不是要把咱兄弟分开,怕逑个啥哩。”
祥子略显悲怯的扭过脸,心情有些沉重地说:“我一心学佛的目的,就是将来能够往生不退成佛。
只有那样,我才能广度有缘众生。更重要的是,只有那样,我才能救度死去的父母。
爹娘养育我一场,这是我唯一能够报答父母恩情的机会。
但是,入咧回回教,就要和其他宗教彻底断绝关系,一心奉主。
而从回的教义来看,他们修学的最终目的,只能是自度而不能度人。我不能丢下父母亲不管。”
祥子说着,神情伤感了起来。
赵啸天见状,一时也不知如何劝他。便随口恹恹的嘟囔道:“反正,她也无父无母无人管,倒不如退咧回教,安心和你过日子。”
祥子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回过脸,冲他凄然一笑,说:“你不信教,没有切身感受。
一个人,若是从内心里认定一门宗教,发愿终身信奉受持,就很难让他中途放弃或改学别教。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淑珍是个虔诚的回教徒,信奉教义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让她放弃回教,她会痛苦一生的。”
赵啸天无奈地摇着头,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自个作践自个。
啥教不教的,过日子,不就是老婆娃娃热炕头么。
我就只见过活人受罪,没见过死人享福。快活咧再说,啥前世后世的,谁看见咧。”
祥子冲他温和的笑了笑,说:“这里面的道理很深,等我闲咧再给你慢慢说。
我和淑珍的事情,就这么撂着。日后,再不许在她面前瞎嚷嚷,免得让人家心里难受。”
赵啸天心有不甘的嘟囔道:“撂着,蛮不成还要撂到胡子白哩。”
祥子淡然一笑,说:“能守着她,也是一种幸福哩。”
赵啸天听说,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瞪眼道:“屁话!就这么干守着?还幸福哩,我看是自找难受哩。”
祥子“嘿嘿”一笑,说:“其实,幸福只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不一定要拥有啥。”
赵啸天,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嚷嚷道:“整天干瞅着有啥感觉哩,搂在怀里,才叫感觉哩。”
说着,站起身拍着屁股,自语般的嘟囔道:“那你就自个感觉吧,我看你能不能感觉出个一男半女的。”
见祥子,只是瞅着自己“嗤嗤”的笑。便又话锋一转,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么?
这都跟着人家沟子走两天咧,也不见你弄出个啥动静。
不就那么十来个人么,要我说,一个冲锋杀过去,不能全歼,也让他死伤大半。就这么猫着不打,兄弟们的精神头,都快磨平咧。”
祥子,若有所思的朝北方扫视了一眼,说:“我说过,现在见到的只是小股,不是全部,我们一但把他们给打怕咧,就会躲进山里不出来,要想剿灭可就难咧。
我想,过不了明天,该来的就都来咧。让他们聚在一起,才好一举歼灭。
给弟兄们说说,养足精神擦好枪,过明天就有仗打咧。”
见祥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赵啸天也就没再说啥,三人便说笑着朝帐篷走去。
临近帐篷,祥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赵啸天嚷了一句:“晚上让铁蛋过来睡,呼噜吵死人咧。”
赵啸天冲他“嘿嘿”一笑,说:“怕是听惯咧,不听还睡不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