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千佛洞的消息,很快在四邻八乡传开了。
各地的善男信女们,都纷纷开始捐钱捐物,就连阜康奇台的人,都成群结队的前来播种福田。一时间,清冷了几年的千佛洞,又变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祥子美美垤了碗爱吃的酸菜拌面,才把碗腾空,淑珍就填上了晾好的面汤。
祥子温情的瞅了她一眼,伸手取下落在淑珍肩头的干草叶。
兰花长大了,不像从前那样总是粘着祥子打转转。两人之间,已由原来毫无掩饰的亲密,渐渐变成心灵和眼神的交汇。而这种变化,却能让祥子心中,常常升起一种莫名的暖流。
兰花放下碗,就拎着祥子给她用橡皮轮胎剪的皮筋,和同学伙伴玩去了。这一出门,太阳不落山,是不会进门的。
淑珍收拾了碗筷,沏了壶茶放到炕桌,眼神软软的瞅着祥子,嘟囔道:“兰花也不小咧,要不就把我们的事情,给她说咧吧。省得老是对你干大干大的叫着,让人听的心里不舒服。”
祥子温情的瞅了淑珍一眼,伸手拉过她的手,见手背泛着粗糙的痕迹。
便心疼地说:“我不是给你买过擦手油么?咋不抹哩?看手背都皴成个甜瓜皮哩。”
淑珍略显羞涩的抽回手,抿嘴一笑,说:“又不是大姑娘家,把手养那么嫩,给谁看哩。”
祥子无奈的叹口气,故意拖着腔调说:“我看呗。”
淑珍鼻子冷哼一声,自嘲般的笑着说:“算咧吧!嫌难看就少看么。再说哩,我这手是用来干活的,又不是摆样子的。”
顿了一下,拿眼娇嗔的瞪了祥子一眼,嘟囔道:“说正事!瞎咧咧个啥哩。”
祥子抿了口茶,像是胸有成竹似地说:“再等等吧,过两年,兰花就要到奇台上中学。到时候,索性连姓也一起改咧,我就正式当她的亲大哩。”
说着,冲淑珍挤眉弄眼的出怪相。淑珍顺手拿起苍蝇拍,打了祥子一下,翻着白眼说:“看把你美的!她亲娘还没答应哩。”
说话间,淑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拧身从炕毡下取出一卷钱,递给祥子。表情淡淡地说:“听说你们在筹钱修寺哩,这是替兰花捐的。”
祥子有些惊讶地瞅着淑珍,一时竟不知说啥好。涨红着脸,疑惑地瞅着淑珍,像是僵在了那里。
淑珍见祥子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优雅的捋了把散落在额头角的头发,若有所思般呓笑着说:“照理说,回教是排斥外教的。但这些年和你在一起,看着你对佛教的那种虔诚和执着,就知道,佛教肯定有他的道理。
因为我了解,你不是一个盲目追求信仰的人。我虽然不能放弃我的信仰,但我也不想让兰花步我们的后尘。对于她将来的信仰,我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兰花和你那么亲,啥话都听你的。我早晚做乃麻子,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你就瞅机会,和她念道念道佛教的事吧。这些钱,拿你们的话说,就给她种些福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