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回到家里,一直闷闷不乐,和兰花敷衍了两句,便摆在炕上瞅着屋梁发呆。
淑珍搅了碗面,下了锅拨鱼子,用凉水过了,再和皮牙子青辣椒爆炒,便成了祥子爱吃的素炒拨鱼子。
祥子心不在焉的闷头吃过,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愣愣盯着淑珍看。目光里,充满着关切和询问。
淑珍温婉的白了他一眼,目光闪烁的嘟囔道:“咋哩?我脸上又长出花儿哩?”
祥子忙将目光移开,嘟囔道:“你说你都多大岁数咧,还在马背上那么癫狂。万一有个一差二错的,可咋办哩,真是的!”
看着祥子一脸不悦的样子,淑珍心里清楚,他是心疼自己。便冲他软软一笑,说:“我就是气不过那个大黑熊,耀武扬威的样子。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取他的脑袋,就像取聋子的尿壶一样容易,让他别太张狂。”
祥子疼爱地瞅了淑珍一眼,轻叹一声,嘟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毕竟不像从前哩,天天在马背上过日子。”
淑珍听了,当下把脸抽成个痛苦的样子,嚷嚷道:“让你这么一说,腰还真的疼起来咧,哎哟,哎哟。”
淑珍边轻声呻唤着,边伸手扶住炕沿,动作有些吃力的斜挎在了炕上。
祥子赶忙过去扶住,神情焦急地问道:“咋样?厉害么?”
淑珍慢慢舒缓了一下腰,背过手,揉了几下,便强打起精神,凄然一笑,说:“没事,缓缓就好咧。日子久不动弹,身上的筋骨都变硬咧。”
祥子,依然关切而又着急地瞅着她,说:“爬上炕,我给你揉揉。”
淑珍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趴在了炕上。
祥子将双掌搓热,掀开衣服,在淑珍的腰部揉捏了一阵。
淑珍便哼哼唧唧地嘟囔道:“真舒服,感觉轻松多咧。”
祥子顺势斜跨在炕沿,一边继续揉捏,一边嘴里笑着说:“这可不是吹哩,这把手艺可是师父的真传。”
淑珍梦呓般笑着嘟囔道:“嗯,确实不是吹。以前咋就不知道,你还有这手哩。”
祥子“嘿嘿”一笑,自嘲般的说:“嗨!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处么,可惜我这把好手艺咧。”
淑珍像是被揉醒了似的,歪着头娇声道:“那我就天天让你揉。”
祥子心头微微一热,随口应道:“莫麻搭,免得撂荒咧手艺。”
不知怎地,祥子突然感到,周围变得空旷了起来。一种难忍的沉默,莫名的笼罩了整个屋子,让他的呼吸,也变得艰涩了起来。
不知哪家婆娘,呵喊娃娃的声音,冲破了眼下难堪的氛围。
祥子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起处,是淑珍线条优美的臀部,随着揉捏,在微微颤动。他不由想起了淑珍当年枪伤留下的那个小坑。心想,也不知现在长成个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