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匪原谅我啦!就这一次好不好?”
……
“不好!我不能原谅爸爸拿我当肉垫!”
……
“都说了不是肉垫嘛!我说让小匪坐后面,你非要坐前面!”
……
“哈!那还怪我了是不是?臭爸爸,不跟爸爸好了!”
……
“这次是爸爸不对!下次我一定注意好不好?”
……
“还有下次?我跟你说,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
“……”
……
“哼!臭爸爸!我就是不跟你好了!”
……
“……”
……
“嗯?”小家伙这才觉察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已经停了下来,正在面色严肃的盯着脚下。
“爸爸怎么了?”她一愣,颠颠的跑了过来。
齐小白挤出一丝微笑,揉揉小家伙的头,没有说话,只是犹豫一下,便蹲下来,噌噌噌用力刨沙。
很快,干枯的黄沙中,出了一点点暗红色的细沙。
拈起一小撮,细细撵开,齐小白放到鼻端轻闻。
说起来,他和大小老虎共同生活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对齐小白来说,已经足够足够他充分熟悉,大小老虎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如果他没猜错,这暗沉细沙,应该浸满了大老虎的鲜血。
“爸爸怎么了?爸爸到底怎么了?”小家伙学着齐小白的样子,也抓起一把暗沉细沙放在小鼻子前面闻,除了有些腥涩,她闻不出什么。
“嗯~~~”看爸爸不说话,张小匪郁闷的抱住齐小白大腿,仰起脸,“爸爸到底怎么了嘛?急死我了!”
是留在这里?告诉小家伙这个残酷真相;
还是离开这里?给小家伙编织一个善意的白色谎言?
有人说,父母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孩子将来离开自己做准备。
所以,他们不给小孩子喂饭、不惯着小孩子,培养小孩子的独立、自尊、人格、生活技能,教给小孩子面对真实世界的方法、技巧,锻炼小孩子的勇气、胆识,或者狡猾、诡计。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不是吗?
齐小白哪有什么为人父母的经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给张小匪展示世界的残酷真实,也拿捏不准应该展示到什么程度。
但他知道,大老虎一定是张小匪心中一根刺。
他还知道,大老虎应该是甘做诱饵,引开疾风。
讽刺的是,很多时候啊,兽比人,反而更有人性。
那个月夜,他是要骗小家伙去神武城的……下一次无可奈何的离别,又会是什么时候?
虽然他暗暗笃定,以后,一定不让小家伙受一点点苦,但假如,再出现事不可为的情况呢?
小家伙必须明白,世界……是残酷的,不仅仅是跟着爸爸吃点苦、受点累的残酷,而是真正的……生死之间的残酷。
唉~~~
搂进怀里,拍拍小家伙后背:
“我们是来找大老虎的对不对?”
“嗯!”张小匪用力点头。
“我怀疑……可能是在这里吧!”
小家伙突然身体一僵,紧紧咬着嘴唇,轻轻摇头:“爸爸……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