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看着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想要放下手中的信去帮忙,却被他拦住。
许久他才擦干净了手,扔下帕子,接过长风手中的信。
寂静的书房中只听得到屋外呼呼的风声,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半响那人才将信看完。
“送信的人走了?”
“是的,那人将信送到奴才家中便走了,我父亲已经带了人去追,怕老爷着急,就先让小子过来送信。”
此时体大,他父亲怕是对长风不放心,所以自己亲自前去了。
“让他回来吧,不用去追了,免得泄了踪迹倒不好。”他点了点头,压抑在心中的事情化为了一口浊气缓缓的呼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对折回原来的样子,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喉咙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刮过,哑着声音接着说道“莫追了,追回来又如何,如今这溯阳城哪里能有他容身的地方呢?总有一日,我会让我儿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好几岁,只是凭着那一股怨和对孩子的放心不下,最终化为不甘使得他坚持了下来。
长风有些心疼的看了对面的老人一样,无奈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的从眼睛里爆发出来,现在室内也只有两个人,又何须压抑呢。
只是老爷说的太对了,他可怜的二爷,明明有家却回不得,他最终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包裹着化为一句:
“是”
中年人将信仔细的放好后,双手仍旧没有离开博古架,反而背对着长风问道:
“前几日房大人送过来的东西还在吗?”
长风收了情绪脑子里快速的想起中年人提的房大人来。
房景渊乃是正四品的中书侍郎,房家的夫人和自家夫人幼时是手帕交,后来各自嫁了人后便没有怎么往来,这次夫人大寿,因着二公子的原因,就没有大办。
也只有自家在家里吃了顿便饭,可之前不过点头之交的房夫人却送了重礼过来,因为礼物实在太过贵重,夫人便将礼物送到了这边。
中年人早就知道,房景渊送礼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参与立储一事,被当做了弃子被下放到鹤城做了按察使。
足可见陛下此次有多大的火气,可是房景渊却此时来求他,他自然不会去触霉头,便吩咐了将东西送回去,便不再过问了。
长风倒是没有想到自家老爷怎么会突然想起此事来,可他也不敢胡乱猜测,忙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的,本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再送回去的,这几日夫人身体不好便耽搁了。”
那人半侧着身子,烛火将他半边脸照亮,另半边脸没入黑暗中,嘴角勾起的轻蔑的弧度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不用送了,去替我传句话吧,就说礼物我收下了,能救他的不是本官,那人在鹤城!”
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既然他想乱起来,那就如了他的意吧,只是不知道二房害死了大房,如果大房的人死了,长公主舍不舍不得将她嫡亲的儿子召回鹤城呢,还是会选择那个人呢?看来又要回到那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