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他身后看着。
那个孩子挥舞着铲子从天色微暗干到繁星点点。
铲子终于发出了并非铲土的声音。
春季苹果树开着微粉的五瓣小花,落在了那孩子红色的头发上,看起来完全是一幅和谐的自然与人的美好图景。
然后那孩子脸颊红扑扑地说:“您看,他就在这里。”
他一铲子铲断了他的头,合着土举起来给琴酒看。
尸体已经腐烂发黑,金棕色的头发是唯一能辨别出来的特征。
琴酒皱眉。
那孩子立刻放下脑袋,终于发现自己犯了错似地道歉:“抱歉先生,可能有点难辨别。”
他反过身继续挖掘,一边挖掘一边发誓道:“但我保证,他就是安西神父。”
“……你怎么保证?”琴酒难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顺着这孩子的逻辑。
他的手伸进风衣口袋里。
这个孩子很弱,但琴酒还是握住了枪。
“先生,不要明知故问啦!”
那孩子很不好意思:“是我把他埋在这里的,竖着。”
“早知道组织安排了人我就不半夜跑去他家了!”
他一边铲一边解释:“希亚达,也是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被他看上了。他本来看上的是我,但是院长喜欢我。”
琴酒厌恶地皱眉。
神父,小男孩,还能是什么“看上”?
“所以你感到愧疚,救了他?”
“没有。”
那孩子话音一转:“希亚达有个妹妹被领养走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跳跃的过快,又回到了最开始继续介绍。
“我不知道神父在顾虑什么所以没有对我下手,但他既然看上过我,那么我就不安全。”
“希亚达比我更着急,他已经拒绝过神父两次了。可怜的同胞。”
“我愿意帮助他。”
“他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他妹妹的父母是医院的院长,于是我拿到了镇静剂和一点点钱,而他帮忙挖了这个坑。”
“我愿意拜访神父,神父很高兴呢。”有着宝石般清澈绿眼睛的孩子甜甜蜜蜜笑起来。
琴酒没说话,分明就是这孩子想要杀了神父,利用了更着急的另一个孩子而已。
以帮助之名,把其他的人也拉下水。
好手段。
这孩子如果发育期合格的话,可以考虑进组织。
“把他运过来费了我们好大一番力气,还好中途他一直没醒,埋进坑里直到土填回到胸口也没醒呢!”
“你们?”
“是的,先生,神父从五年前就一直在给孤儿院做礼拜,他从两年前开始邀请一些孩子去他的住所。”
这孩子除了一个希亚达,没有说出其他任何人的名字。
但他好像在暗示孤儿院的每一个人参与其中,大家都不干净。
琴酒知道至少管理者对此一无所知。
废物。
还真的养老来了。
“你告诉我是想做什么?”琴酒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先生是孤儿院背后的工作人员吧?”红发的孩子已经有点喘上了,但还是一铲子一铲子继续挖土。
他没有等琴酒承认或反驳。
“我们在孤儿院平平安安长这么大,真的很幸运。先生既然有关于神父的工作,我们总不能成为阻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