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一看就邪门的地方,诸位天骄多少都有几分忐忑不安,既是担心这鬼地方的危险,也是担心……没了监察阵法和浮标,他们要是撞上了仇人会不会被杀?
这可真是令人害怕。
不那么强势的天骄惴惴不安,强势的天骄也有自己的烦恼。
苏清淮站在血色山峰之上,俯瞰远方,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种地方对正道修士多少都有几分克制,对她的克制尤其严重,这是其一。
其二,她所修之道对天地力量的感应颇为敏锐,一来她就发现了……此地处处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它们十分活跃,似乎无处不在,像是……一个个生灵。
——可偏偏,极目四望,她什么敌人也没发现,倒是感应到了一个修士。
“不祥之地……”
那位修士也发现了苏清淮,面色凝重地飞上山来,开口就是这样一句充满江湖神棍气息的话,“此地大凶,我等怕是大难临头!”
苏清淮认出对方是太苍神殿之人,没有与之结交的意思,只是点点头便要离开。
——九韶宫与太苍神殿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但这位太苍神殿弟子却似乎不会看人脸色,还继续搭话,“你感觉到了么?好多好多邪物的气息,可它们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它们。这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苏清淮一脸无语。
“别这样,虽然咱们师门关系不如何,但好歹现在站在同一立场上,是天然的盟友,苏道友何必因一点隔阂就拒人于千里之外,通力合作,齐心协力,我们才更有可能离开这里!”
这话倒是没错,再加上毕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苏清淮想了想,点点头,“可以,我们去寻其他人吧——不知道友名讳?”
太苍神殿弟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问。”
苏清淮一愣,“……阁下可是有何忌讳?”
他哈哈一笑,“苏道友听错了,我不是说‘勿问’——我的道号就是无问。”
苏清淮:“……”
她尴尬地道歉,“抱歉,是我误会了,还请无问道友海涵。。”
这……还真不能怪她,太苍神殿的年轻弟子多是“宿”“莫”“祈”三辈,忽然冒出来一个“无问”,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无问似乎是对这种事情已经非常习惯了,摆摆手说不必。
既然已经暂时结伴,苏清淮自然要听取对方的意见——而且太苍神殿弟子多擅长卜算之法,问问说不定能有惊喜,“无问道友觉得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不用问我,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啊?”
“我就是觉得跟在你身边比较安全,所以来找你的。”无问实话实说,“你尽管做你的决定,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虽然觉得这家伙有点神神叨叨,但这也是太苍神殿的风格了,苏清淮不作计较,随便选了个方向便招呼道,“我们走这边吧。”
“都听你的。”
两人踏上了寻找其他人的路。
·
镇神之地中央。
平原之上,巍巍孤峰万仞凌绝,但在不久之前的变故中,孤峰脚下却多了一道细长的裂缝,滚滚地气如潮似浪,自深渊中汹涌而出,很快便笼罩了这片血色旷野。
一些看不见的生灵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封印恐怕维持不下去了,等那位真神出来,我们就全完了!”
“那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死。”
“不如投靠真神吧!虽然我们过去是看押祂的人,但其实什么也没做;祂出世后也要有点手下,不然面子不好看,对吧?”
“呵呵,有本事这话你和真神去讲。”
……
孤峰之底,一个狭小的石室之内,沉睡依旧的神灵终于睁开了眼。
祂的身上没有绳索,但过去的无尽岁月,祂都被困于这方寸之地,甚至连神识也无法离开,日复一日,岁月销骨,祂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人,也忘记了自己为何会被镇压在此。
当久违的自由的气息飘来时,祂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封印被破坏了?我可以……离开了?
过去每次想到“离开”二字,灵魂深处便会传来一阵极致的痛楚,久而久之,祂便渐渐不想这事了。
此时,那种痛苦依旧在,但却削弱了许多,根本不会如过去一般痛得祂神志模糊。
理智渐渐回归,尽管记忆依旧模糊,但与生俱来的本能让祂下意识地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祂默默吸收自封印缝隙中传来的力量,酝酿着一次毁天灭地的攻击——祂要离开这里。
·
另一边,灵隽在飞遁片刻之后,遇到了一位修士。
那人一见她就飞快地逃走了,似乎多留一会儿就会被她这个十恶不赦的魔修大卸八块。
灵隽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管那人,继续寻找宣如昇的踪迹。
但她没想到的是,很快她又遇到了另一个修士,而且还是个熟人——那位胆大包天,给昭青灵君发约战帖,蹭着她热度上位的解鹤征。
灵隽笑眯眯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修士,这可不是……巧了么!
解鹤征也觉得很巧。
他虽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