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庆初眼睛一眯,手已经搭上了床头的剑柄,沉声说道:“不知哪位高人来此消遣万某?”
只见那人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请帮我把这一封信传回山里,之后,山中必会有谢。”
万庆初一听这话,便将手从剑柄上拿开,因为他大概知道是谁了,从床上下来之时,立即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但是对方没有回答他,反而是伸手落在了那灯焰上,只一刹那之间,他的手便开始燃烧。
万庆初看到自己‘儿子’的脸,像是因为被焚烧而痛苦扭曲的样子,心被莫名触动着。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张纸人,但是看到纸人在化成灰之前,仍然保持着自己儿子的脸,他心生一种恐惧感。
看着带着火焰的灰在空中飘落。
心中却是自己的儿子被火焰焚烧的样子,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拿起桌上的信,想要拆开来看看,最后想了想,并没有动,而是来到了后院。
他家里养了一只灵鹤,可往来于天都山。
他将这信让灵鹤带走,然后回到屋里,等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之后,不等他开口,他的儿子便跟他说了道师们说的话。
万庆初眉头紧皱着,他知道这些话只能是新来的教谕赵负云才能够决定的。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再等一等,毕竟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
赵负云已经让整个道院都点上了灯,所以,即使是在晚上,也显得比较的光亮。
他的面前还有八个人。
大家都看着赵负云坐在那里沉思着,他们都不知道赵负云在想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周淳在这里被杀了,那么禀报给山里,一切自会有山里来处置,面对着整个广元府,无论是他们还是面前的上院弟子赵负云都是无力的。
所以他们觉得,在山里来人之前等着就行了。
但是赵负云想的却是别的,周淳曾在山中表达了对于世家的强烈不满,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容易出事,因为他藏不住心里的事。
这一次他与自己一起来了这里执行山门任务,然而他就这么死了。
这个死,没有人会说是山中世家一脉害的,毕竟从他来到这里之后,事情的起因和脉络很清楚。
甚至他觉得,周淳的死与自己让山里派人来道子院还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是天都山这么多人来道子院之中当了道师,让这广元府受到了刺激,而身在外边巡检的周淳一直不知道矛盾的激化程度。
但是另一方面想,却又可以说是他自己活该,明明是带着任务而来,却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无法约束自己的身心,这自然是自寻死路。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些可怕。
他觉得,山里是想要入主广元府的,虽然山里从来没有跟他这么说过,但是他觉得就是如此,至少绝不是像表面那样,只是助大周国建立道子院。
那么,广元府做为离天都山最近又最繁华的一个大府,天都山又有什么借口来强势的踩进来呢?
一个天都山筑基修士的命,算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这一切都很合理,他不由的想,若是自己哪一天死了,会不会也死的很合乎山里的利益?